南宫悦眼眶又有些泛红了,她将一个储物袋递给了花翎道“师娘,这是师父留给您的东西。”
花翎抬手慢慢接过,南宫悦便不再说什么,默默退出了房间。
花翎攥紧了手中的储物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走到了棺材旁坐下,安静地看着里面的人,久久出神。
她没有哭,也没有任何言语,安静得就好像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她了一般。
“你怎么会死呢”花翎伸出手来,轻轻触碰青年的脸颊,冰冷的温度烫得她的手指微颤了一下。
他没有回答她,他永远都不会回答她了。
花翎已经是化神期的修士了,她其实早就已经见惯了生死,只是她怎么能想到,季无渊竟然会死。
他是七星门的掌门,是正道盟中最强的化神期剑修,是一个好像永远都不会被打败的男人。
花翎想起了他们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那时她出门游历,遇上了一群想要杀人夺宝的散修,他们将她打伤了不说,还因她的美貌,想对她做出那样的行为。
他们扯开她的衣衫,用脏手触碰她,她只能徒劳地挣扎着。
他们用污言秽语嘲笑她。
“合欢宗的女修和妓女有什么区别,都是万人骑的婊子,装什么清高”
他们放声大笑,不停地羞辱着她,似乎这个举动会让他们很有成就感。
直到那个执剑的白衣少年出现,他很强,几招便将那些歹人全部斩杀。
花翎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她衣不遮体地坐在树下,清风霁月的少年郎,解下外衣披在了她身上,垂眸望着她,轻声问她“姑娘,没事吧”
那一刻,她前所未有地觉得自己肮脏又卑贱。
所以她是如何对待他的,她勾引他,甚至用了些卑劣的手段和他发生了关系,她想将他这样干净高洁的人拉入地狱,她想毁了他,她想看着他如她一般挣扎,即使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可是季无渊又是如何待她的呢他是冷漠寡淡的性情,却总是笨拙地尽其所能地对她好,他总是一遍遍地安抚着她。
他说“花翎,你很好。”
“不要总是这样说自己。”
“花翎,你是我的妻子,你要学会接受自己。”
于是她接受了自己,也选择离开了季无渊。
花翎始终觉得,她和季无渊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并不是正道与魔教的区别,只是他是正直高洁的仙人,她则是一个会将男人当成工具,玩弄人心的妖女。
她不想拉他下地狱了,她也不想让自己陷得太深,所以她便趁着这份感情还没完全成形,独自离开了。
可是,原来感情尚且不深只不过是她所以为,这百年间,她有过无数男人,却总是忍不住去靠近那些与他相似的,可是不管如何去找,她的心就像破损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无论如何也填不满,她越是去找,那窟窿便越大,像一处逐渐恶化的伤口,让她下意识想去逃避。
也因此,在这百年的时间中,她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找季无渊将血契解开,可她始终没能迈出这一步,她想着,只要血契还在,他们之间总归是有关联的
可是
“你为什么会死”花翎依旧没有哭,她无力地望着棺材里的男人,只觉得心尖的那处伤口在流血,在化脓,这辈子都不会再愈合了。
花翎拿起了那只储物袋,她将储物袋中的东西取了出来,只有三件,一盘用来描眉的螺子黛,一把红木梳子,一支呈色不算太好的玉簪
看着面前的三样五件,花翎有些止不住地发抖。
这都是她的东西,那时候刚与季无渊成婚时,她总央求着他给自己描眉挽发,他越是不会,她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