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禾“”她从前怎么没看出来沈必的关注点总是那么不一般难道是刚才她的话说得还不明白吗“沈必。”赵禾叫了眼前人的名字,脸上多了几许严肃,“你还不明白吗不管我的喜好是什么样,你都不可能入宫。若不是沈家的嫡长子,这可能本身就不成立。”
沈必是怎么从一个在京城毫无根基的被家族遗忘了十来年的公子哥,到如今权倾朝野的沈大人,赵禾可是看着他一点一点走上来的。这人花了这么多时间,这么多心血,难道说放手就放手吗
但
“我愿意,只要殿下也愿意。”沈必说,“不需要假设,我上京城来,不过就是为了追求自由身。前面二十年,我被沈家嫡长子的身份束缚,如今沈家已经是我说了算,我想离开的时候,当然可以离开。”他在计划离开武安军时,就早已想到了今日这一幕,他本来就是为了彻底离开而来的。
沈必看着赵禾,“我心悦殿下,愿意为殿下鞍前马后。不知道殿下心意如何”
他借着醉意,大胆行事,可不就是为了眼下这话吗他想要从赵禾这里寻求一个答案,他本就是没有归处的人,若是赵禾愿意,日后赵禾所在,便是他此生归宿。
赵禾完全愣住了,尤其是在眼下沈必这双像是幽潭一般的眼眸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这样专注的目光之下,还能保持不动心。那瞬间,仿佛对方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了自己。
“你”赵禾张了张口,突如其来的不掩饰的告白,让她心跳有些加速,“不要沈家”
沈必“我从来不是为了沈家而来上京。”
这话被他说得一丁点的犹豫也没有,那些富贵,对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他从未想过要永远留守在这富贵乡,这不是他最初的追求。
赵禾听后有些了然,但更多的还是佩服。她总是想着不能让沈必因为自己放弃现在手中握着的权贵,可到头来,沈必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求来权贵。他手中的权贵,只是为了让自己自由的手段。如今目的已达到,又怎么可能让这些手段重新束缚自己
赵禾心里忽然一下变得轻松了不少,对着沈必时,“那,你能做什么没了沈家,沈大人在后宫中,可再也没了倚靠。”
后宫的妃子腰杆硬不硬,不仅仅是这皇宫的主子说了算,同样还有家族。
沈必若是舍了手中的权势入宫,那原有的富贵权势便烟消云散,沈家就成了空架子,他在后宫便没了倚仗。
“我要那么多倚仗做什么”沈必平静说,“我在朝中,愿做殿下的马前卒。若是入宫,愿做殿下不见光的谋士。没了沈家,殿下甚至都不必忧心我会扶持外戚。”
他将自己的退路都想好了,那就是没有任何退路,将自己毫无保留,送到赵禾身边。
他会比那些花瓶更有用,沈必心想着。
赵禾脸色很复杂,她早就无意间窥探到了沈必的心意,却没想到有一天这番心意展露在自己面前后,看着平静,内里却总是掀起波涛,让她无法平静。
赵禾重新将桌案上的画卷抱起来,就在沈必那双有点变得灰暗的眼神中,赵禾扔进了一旁的石桶里。
她转头,笑着看着现在眼中又露出诧异的神色的沈必,“看什么看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前一刻胆子还大得很的沈必这时候又像是变成了葫芦嘴,半天放不出来一个屁。
赵禾叫了一声黛烟,很快黛烟就进来了。
当黛烟抬头在看见自家公主书房里多出来的沈大人时,很好掩饰了眼中的诧异,甚至除了发现对方时的那一眼,此后黛烟压根就没有再朝着沈必的方向多看一眼,只低头想这赵禾的方向“公主有什么吩咐”
赵禾指了指面前的石桶,“这些都拿出去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