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次瞪大了眼睛,沈必射箭时简直一声招呼都没有,当在看着六支箭头冒着白烟被烧得通红的铁箭朝着自己面上而来时,这瞬间他只觉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那带着热腾腾的温度的铁箭,带来了一阵灼热的风,从秀次身边呼啸而过,然后定在了他的脑袋两旁。
秀次这瞬间完全不敢动一下,就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他的余光甚至能看见被沈必射出来的六支箭在自己身边小幅度地摇摆着,只要稍微他动一下,侧脸和耳朵就能接触到那被烧得通红的铁箭上,然后闻到一股焦肉味。
这他妈要是运气不好一点,再偏离一毫米,怕不是他的脸上能直接被沈必射个窟窿
沈必射出后,一把撤掉了自己眼睛上蒙着的黑布,在看见秀次还完好无损被绑在刑架上时,他眼里露出些遗憾,脸色也跟着变得沮丧,“啊,没死啊。”
一旁的南越见状,也跟着可惜摇头,“是啊,不然再来一次”
这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在说反正多来几次总有机会。
沈必瞬间笑了,指了指南越,“提议不错。”
说着,他大步流星地走到秀次身边,甚至压根都没有跟秀次有一个眼神的交流,便将墙上的那六支箭拔了出来,然后像是觉得这几息的时间箭头的温度低了下来一样,不刺激,又扔进了火盆里。
“再烧会儿。”沈必说。
他这样子,还真是把秀次当做什么人靶子了一样,那眉眼间完全没一丝担忧会一不小心把人给弄死了。
秀次看着一旁的火盆,深深吸了两口气。他这时候看着沈必,可不觉得后者是为了帮赵禾求解药才过来的,就冲着沈必刚才像是疯子一样的举动,秀次一点都不怀疑沈必在射箭的时候,是真想弄死自己。
就算是当倭寇,当贼匪,当亡命徒,但是又有谁是真的不怕死呢尤其是在面对这真正的死亡时,掌控你生死的人还是如此儿戏,这种心理负担简直让人有些坚持不住。所以,当沈必第二次从火盆里拿出那六支被烧得格外发红的铁箭时,秀次主动开口了。
“我要见赵禾你住手我要见赵禾你,你们难道不想要解药现在我就告诉赵禾,你们把她叫来我要见她”秀次受不了了,沈必刚才那动作,简直就是将他当做了被猫来回玩弄的老鼠,一点也不在乎他的死活,明明就只想弄着他玩儿。
沈必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整整齐齐的大白牙,“我们小姐说不见你,你想见她不行。”
说着,沈必又作势要蒙起双眼,好好跟秀次玩玩这猫捉老鼠的游戏。
秀次绝望地看着南越,“你都不管管吗”
南越侧头瞥了后者一眼,那眼神像是极为不屑,“才第二次,命中率又不高,你慌个屁。”
秀次“”
这他妈能不慌他看着沈必举起弓箭的高度,那不是想要他的命,那是想要他的命根子
“抬高点”刑架上的秀次忍不住了,只能冲着沈必大喊,刚才不是要射他脑袋吗那就射啊现在手臂放那么低做什么
南越回过头,看着蒙着眼睛的沈必,忍不住想笑。
他先前跟沈必的交集不多,但看过两次沈必在敌前用箭。第一次沈必用着百步穿杨的射箭水准,在夜色中隔着老远的距离,直接一箭将闽王射穿。第二次,便是今晚,城墙上五步一兵,还有巡视的东瀛人。如今在牢狱中看见的六支箭算是什么南越可是亲眼看见过沈必十箭同发,而每一箭都将一队人直接串成了糖葫芦。这眼力和射箭水准,绝对他认识的人中的佼佼者。如今即便是沈必蒙着眼,他也一点都不担心沈必会真一不小心把人给弄死了。
不过现在看着被绑在刑架上的男人瑟瑟发抖的样子,南越觉得还挺欢乐。
沈必充耳不闻,秀次已经开始受不了用着一串叽里咕噜的东瀛话开始大骂沈必,而就在他刚开了个口的时候,沈必手中的六支箭再一次“咻咻”地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