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整座王宫都差不多陷入了沉睡,只有巡逻的侍卫。
赵禾守株待兔,等到来净房落单的侍卫,腕针出袖,她飞快把人的衣服扒了干净,囫囵套在自己身上。
虽是有些大,但赵禾适应了一下,便稳稳当当地朝着白日里探寻过的宫殿而去。
贴上一队巡逻队伍,赵禾走在队伍末尾,等到这一队伍的侍卫巡逻到牟珈的宫殿时,赵禾又悄无声息地脱离了这支巡逻队,闪身朝着宫殿深处的长廊而去。
路上遇见宫中守夜的侍女,赵禾面不改色走过去,甚至她在看见对方站起来时,赵禾先一步开口,先发制人,压低了嗓音,道“王吩咐今夜需时刻关注那位的情况,我要进去看一眼。”
赵禾是在赌,如果这时候牟珈真在关押巫的那间房,那她这话瞬间就能让她穿帮,这样的话,她只能先让眼前的人闭嘴。如果她赌赢的话,便能直接进到巫的房间。
这一瞬,赵禾手心后背都已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她的左手已经在不自觉地朝着右手手腕靠拢。
不过万幸的是,这守夜的侍女大约根本不知道背后这房间里关押的人是谁。
她只是听命行事,看守着里面的人不要出来。这时候听见赵禾这话,不疑有他,侧了侧身,便让赵禾进去。
赵禾推开门,却在踏进去的瞬间,忍不住皱眉。
饶是有心理准备,知道巫在此处不会被善待,但赵禾进来时,还是被满屋浓重的血腥味刺激地胃里发酸,差点吐出来。
房间里没有点灯,只能凭着外面皎洁的月光洒落进来,勉勉强强看清楚房间里的陈设和人。
就是在勉强看清楚的时候,赵禾眼睛骤然就红了。
一句绑着的就是这狗屁的大理国国主的名字的脏话,在赵禾变得像是油锅的内心里面翻来覆地油炸了千百回,犹让她觉得不解恨。
这间房里几乎没有任何陈设,宛如是将一间牢狱搬了上来一样。
四周有刑具和锁链,冰冷又血腥。
赵禾见巫闭着眼,她也不忍心吵醒对方,便放轻了手脚走到被用四条锁链锁住的巫身边,正低头想看清楚这贯穿了巫胸口两根肋骨的锁链究竟能怎么解开。
可当赵禾刚靠近时,原本还闭着眼睛的巫像是瞬间活了过来,不顾自身被铁链贯穿的痛,也要甩动着从自己肩胛出穿出的铁链牢牢地圈上赵禾的脖子,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不要命,想跟来人同归于尽一般。
赵禾被这一变故吓了一条,赶紧低声开口。
“是我。”
属于年轻女子的声音传进了巫的耳中,这让她手中的动作不由迟缓了两分。
赵禾终于能喘上一口气,一股脑掀开了自己的头盔,露出来那张看起来跟往日自己模样有些出入的小脸。
巫眼中还带着疑惑,听声音,她觉得很像是赵禾,可是这张脸,她看着觉得有些陌生。
赵禾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九娘早上给她差点换了张脸,立马从自己的袖中拿出那只巫无比熟悉的装着本命蛊的木盒,“是我,赵禾。”她低声飞快说。
巫的手彻底松开了赵禾,同时那双眼睛里带着不敢相信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