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岂有此理,他们家小姐什么时候要这些人去家里做工简直太刁民就冲着这些人对赵禾说这么大不敬的话,他就有理由拧断这些人的脑袋
赵禾若有所感,抬头朝着南越的方向看了眼,南越收到赵禾视线,微微垂头,但却仍旧掩不住眼底的愤怒。
他就是替他家小姐感到不值
赵禾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自己让人放置的那块规矩牌跟前,指着上面的条款,对着最开始跟自己讲话的魏秀才开口道“第一,我的善堂,是我创办,我的规矩就是不养闲人,你不服气,不进来就行,这上面的条款自然是一条也约束不了你,善堂并不是做强买强卖的生意。
第二我帮助我认为值得帮助的人,给这些人学习一门手艺的机会,让他们日后能凭着这一门手艺在这世道里混口饭吃。机会,善堂是免费的,而接受机会的人,打扫自己学习的地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这并不是什么强人所难的事,就当做是为了在善堂的住宿和伙食劳动。
第三,请问,这种自己为了自己干活的事,你也不愿意吗还是说,你觉得你们就应该享受着免费的教育,免费的伙食,免费的住宿,还有一群人围着你们转只有双手双脚健全,但是一门心思只想着来这里吃白食的人,才会觉得我们善堂条件苛刻,是在亏待你们。我们善堂,本来也不欢迎有手有脚却想着不劳而获的人。”
赵禾说完后顿了顿,抬头看着最开始跟自己讲话的中年男子。就听着刚才对方说的那几句话,赵禾也猜测到对方应该是读过书的人。只不过并不是所有读书人都是明事理的人,就像是眼前这位魏秀才。
“你口口声声说我的沽名钓誉,请问,我在这里是钓了什么名声你知道我是谁”赵禾笑着问,只不过这声音里是有笑,也有冷。眼前这人甚至连她姓氏名谁都不知道,就说她沽名钓誉,这顶帽子可真是好大。
读书人最可怕的不是脑袋笨,而是不明事理。
明明读了书,学了道理,应该是这天下最能讲道理明是非的人,但却偏偏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一点利己,就满口谬论,甚至煽动别人,这种人,才最可恨。
赵禾定定地看着那位魏秀才,那样子看起来是一定要对方给自己一个回答那样。
魏秀才顿时有点慌了,他考了几十年的秀才,好不容易考上,却再也中不了举人。只觉得自己空有一身抱负才华,无人看见也无地施展。落魄至此,在一群流民中终于找到了些威望。因为自己也算个“教书先生”,那些不识几个大字的乡下人,这段时间可都巴不得供着他教家里的孩子读书写字。每日都不用出门找活计,也有热乎的饭菜。就算是这些人没钱没粮,但有了第一时间也是会“孝敬”到自己手中。
如今赵禾搞这么个善堂,还免费叫人手艺,叫人读书写字,吸引走了大半人的注意,那这不就是意味着他如今的好日子也要到头
如今跟“质问”赵禾,曲解告示板上的内容,一方面魏秀才是害怕自己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优待”,另一方面,他是感到自卑和嫉妒。
赵禾的善堂就像是一面镜子,让沉迷于众人的吹捧中的自己忽然在迷雾中看清楚了自己变得日益丑陋的模样,他不愿意看见这样丑陋又真实的自己,只想打乱赵禾的善堂,让大家谁都不要去。这样的话,他的伪善和浅薄的学识,就永远不会有被拆穿的那么一天吧
可现在,魏秀才听着赵禾的问题,他回答不上来。
本以为只是一个年纪轻轻,什么都不懂的富家小姐,可现在赵禾却让他感到一点点危险。但眼下他身后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他,他又怎么能服软一服软示弱,可不就什么都没了吗
“哼,自然是钓个善良的名声。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君子何须跟你这样牙尖利齿的小娘子辩论”魏秀才硬着头皮道。
可是,他这话话音刚落,赵禾都还没说什么,魏秀才的脑门上就先迎来了一匹烂菜叶。
“我呸我看你是辩论不过吧虽然我不识字,但是我听懂了小姐的话。小姐说的是免费教书先生,用自己在善堂的劳动换来吃和住,这有什么不好我们都是有手有脚的,做点活儿怎么了现在我在外头帮工,做一天的活就两个馒头,小姐还能让我们住下来,这怎么就是不把我们当人看怎么就是奴役我们”扔菜的是一位裹着头巾的妇人,嗓门也很大。
在她话音刚落时,她身后站着一名看起来还算是清秀的少女举了举手,怯怯地看着赵禾,迟疑问“如果我也想读书的话,能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