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的确很少朋友,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腿的缘故,她有些内向,并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但是她小时候不是这样的。绵绵小时候很开朗有很多好朋友,会主持会跳舞,多才多艺人见人爱。可惜,受伤之后一切都变了。初中那会儿她还和小学时的朋友们保持着一些联系,出去玩了几次。有一次出去之后哭着回来,问她发生什么也没说,我也不敢多问,从那之后她就变得不爱出门,跟之前的朋友也渐渐疏远了。上了高中更是自闭,即便她在我面前一直表现得好像有和同学来往,但我从来都没见着过她的朋友,这还是头一回见着呢。”
朝辞接的话有些出乎陆今意料,心头一震。
她疑惑地问陆今“刚才那个带小陆小姐离开的小同学,你以前没见过”
陆今圆了圆眼睛“是啊,第一次见。”
朝辞沉默的脸上很明显藏着心事,她在出神地思考着什么。
“朝小姐”
陆今一声轻唤,将朝辞的思绪拉了回来。
“嗯妹妹会有自己的路要走,你应该学会放手。”
朝辞用一句有些冷淡、置身事外,甚至是想让陆今也一块儿置身事外的话回应她。
陆今察觉到了朝辞情绪上的变化,不明所以,但也没点破。
两人沉默地坐进了车里,今夜朝辞依旧将陆今接回了家,而陆今也已经默认了两人紧密难分的关系,一言不发地跟着她。
朝辞开着车载着她在雨夜穿行,谁也没提及方才藏在沉默深处那一抹来自朝辞刻意的疏离。
此刻的朝辞,心烦意乱。
即便陆今夺回了丰碑奖和金桐奖,可她的命簿依旧死气沉沉,没有浮现半个字。
朝辞比任何人都明白,陆今的命格还没有回到正轨上,甚至越走越偏。
到现在为止,陆今生命里那个本该是最重要的人居然都还没出现。那个人的名字写在陆今的命簿里,几乎铺满了陆今的后半生,而陆今和对方的相识正是通过苏泠。
陆今早该认识苏泠的,出乎朝辞的意料,今夜居然是陆今第一次见到苏泠。
更让朝辞心惊的,是陆绵死气之中的变化。
原本纯黑的死气煞气重重,本该是通往不能回头的死路。
可刚才,她竟看到了一丝白光。
九死一生。
陆绵的命格被改变了,从原本必死之路上脱离,渗入了一丝生机。
而这生机代表着什么,会不会是以陆今命格为代价甚至是陆今的性命
想到此处,朝辞忍不住咬紧腮帮,原本平静的眼眸里多了一抹焦躁的火色。
难道这么多年来的试探和谨慎的谋划,依旧无法掌握陆今的命数
天命当真无法更改吗
朝辞的太阳穴在不断地发痛。
究竟是谁扰乱了她此生的命轨,朝辞明白。
是她的贪恋,是她的自大。
是你
是你一次又一次地害死了她
那个来自遥远世界的声音,再次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朝辞的喘息越来越沉,握着方向盘的指骨变得青白,几乎要将其当场捏碎。
是你
“住口”朝辞狭长的双眼变得血红,从她的唇内隐约散出两个颤抖的音节。
此时她已经将车开到了自家院子里,却没有直接停进车库之中,一反常态相当鲁莽地直接刹车刹死在了车库前。
车身猛烈地一顿让陆今整个人往前扑,幸好她系好了安全带,只是在原地一震没有被甩出去,锁骨被勒得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