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今想了想,用不太娴熟的绵软语气说“突然发生这么多事,我也有点害怕能让我留在朝小姐身边吗在你身边,我多少能安心一点。朝小姐不是说过,这段时间都和你住在一起吗这句话还算数吗”
朝辞依旧没有回应她,但因为陆今坚持的温柔,冰冷的身体有了一丝回暖的迹象。
原来这大宅子不是用a来操控的。
所有美味的食物、整齐的睡衣和热腾腾的浴缸,在朝辞精力不济的时候都死气沉沉,让这栋本来就寒意森森的冷宅更冷。
那么之前,全都是朝辞用她非同寻常的能力为我打点好的吗
陆今无法不这样想。
而且,杨书琪在突然袭击的时候从我身上吸走了某种东西,让我一下子变得好冷,而后来朝辞制服杨书琪的时候用的是火。她们提到了什么赤火,莫非这些年来我不畏寒冷的体质和时不时嗅到的灼烧味,都是来自朝辞吗
想到此处陆今只觉得不可思议,而且不免笑话自己想太多。
即便朝辞真的是某种能够控火的非人类生物,她也没必要为一个陌生人,还是个不太喜欢的陌生人大费周章。
陆今本来将朝辞扶到她卧室里先休息一会儿,帮她放好热水然后去做点吃的,给她填填肚子。
不知道朝辞会怎么为自己疗伤,但将肚子填饱总是没错的,毕竟有力气才能做其他事儿。
可朝辞不知道什么原因,并不想去卧室,提议在这沙发上躺一会就行,也说不想吃饭,只麻烦陆今去给她将浴缸里的水放满。
陆今只好拿了两个抱枕给她当枕头,先在沙发上歇着。
朝辞侧卧在沙发上,手臂垫在脸颊和抱枕中间,一双修长的腿略往里收,合着眼,安静地躺下了。像是一只透支的大型食肉动物,短暂地收敛起了锋利的獠牙和爪子,养精蓄锐。
但再看她的脸,大概因为极度的劳累,眉眼中表现式的冷漠或笑意都不见踪影,只剩下真实的倦容,美中带着握不住的脆弱感,完全不像是先前险些用残忍的手段杀死杨书琪的她。
长长的头发铺在沙发面上,她是受了伤极其虚弱的病人,易碎而精美,又是每一个细节极其精湛、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陆今看朝辞看得眼神有些发直,那阵热意又开始作祟,她赶紧将视线收回来,去了浴室。
将水调节到最舒适的温度,温热的水哗哗地落入浴缸之中,陆今站在一旁用手背擦擦额头上的汗。
好热。
即便想要努力将思绪放空,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手头上在做什么事,如何努力地想要将注意力分散,朝辞的一举一动依旧死死地缠着她的大脑。
那双藏着心事又专注的深情眼眸,搅得她浑身发烫。
陆今在满是水汽的浴室里深深地喘气,一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满面潮红。
无端地,她想起之前在酒店,朝辞捏着杨书琪时说的话。
“你伤害了我的宝贝还想活命,有这样的好事吗”
她叫我宝贝。
陆今捂着脸,心窝里后知后觉地泛出幸福又难过的甜意与酸楚。
体温一直在上升,陆今已经有些头晕目眩,不能再在浴室里待着,她怕自己随时会昏倒。
扶着墙往外走,不知道是不是浴室太热的缘故,此刻她更加恍惚,看眼前所有的事物全都像是隔着浴室潮湿的玻璃。
她无故地悸动,全世界仿佛只剩下她沉重的呼吸声。
有种难以纾解的情绪掌握着她所有的神经,热意钻入她的感官,想要和谁相拥的感受前所未有地强烈。
我怎么了我为什么会这样
陆今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敏感且在战栗着的失常感受已然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维。
她甚至没有能想起这或许是残留在身体里的魅术在作祟,甚至依稀遗漏了朝辞还在休息这件事,一个猛扑,扑到了沙发上,撑在朝辞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