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日过去后,王公贵族们陆陆续续返回主营阵地,有的人收获颇丰,有的人提着仨瓜俩枣,尽数摆放在光熹帝面前。
光熹帝身披氅衣,清点了太子的猎物数量后,满意地颔首,忽然问道“七皇子呢”
“父皇,我在这儿。”萧慎费劲地从一个角落外挤了进去。
“咳咳”光熹帝咳嗽一声,“你今日猎了几只野兽”
“回父皇的话,儿臣猎了一只雀儿。”萧慎将背着的手伸到前面来,掌心里躺着一只死去的小雀。
“噗”围观者忍不住发出嘲笑声。
光熹帝失望地摇了摇头,又道“罢了,你头一次参加围猎,经验不足情有可原,明日和你太子哥哥好好学一学。”
萧逸宸心中冷笑,却温声回道“父皇放心,明日儿臣一定会认真教导七弟狩猎之道。”
晚宴食材是白日里猎杀的野味,斟美酒,燃篝火,大锅中烩煮香喷喷的鹿肉汤,光熹帝亲自操刀切割鹿肉,赏给今日围猎表现勇猛的王公大臣。
沈青琢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似专心于面前的食物,实则一直暗中关注元妃的动向。
原书中并未详细描写这场刺杀,但他猜测,在皇宫中养病的皇后应是幕后主使。不过经由他一番蓄意刺激,太子党极有可能会提前动手,春蒐便是最好的时机。
但这两日,元妃和光熹帝始终形影不离,禁军严防死守在光熹帝身侧,刺客要动手,只能等元妃落单时。
没过多久,元妃覆在光熹帝耳畔说了两句话,便起身先行告退。
两名带刀锦衣卫,一左一右护送她回不远处的御营。
沈青琢不动声色地撤离宴席,退至外围后,径直走到锦衣卫指挥佥事薛士杭身前,唤道“薛大人。”
“沈公子”薛士杭正和锦衣卫的兄弟们大口喝酒吃肉,听闻一道清亮好听的嗓音,不由怔了怔,“三公子不在御前,怎么到这儿来了”
沈青琢微微一笑“薛大人,借一步说话。”
薛士杭犹豫片刻,放下酒坛子起身,“不知三公子有何指教”
沈青琢引着他往元妃离开的方向走,低声笑道“薛大人,今日战况如何”
薛士杭是薛侍郎的亲弟弟,即是当初在御书房里,沈青琢随手扶了一把的那位户部侍郎薛岩。
“嗐”一听这话,薛士杭脸上登时浮现出烦躁的神情,“别提了,今年围猎轮到三大营操办,锦衣卫都被安排轮班巡查御营,压根就没机会进猎场”
“原来如此。”沈青琢轻笑一声,又道,“不过这也未必是坏事,毕竟锦衣卫肩负着圣上的安危。”
薛士杭嗤了一声“圣上白日里都在猎场中心,哪儿轮得到我们锦衣卫上场保护”
“说到这里。”沈青琢脚步停顿,“我适才见元妃娘娘先回了御营,身旁就只有两个锦衣卫,安全吗”
此处已接近御营,只有一队锦衣卫正在巡逻,禁军和锦衣卫大部队都聚集在光熹帝四周。
薛士杭也停下脚步,疑惑道“锦衣卫就在不远处,有何不安全”
“薛大人。”沈青琢压低了嗓音,“元妃的安危很重要,倘若娘娘腹中怀的是位小皇子”
薛士杭茫然道“三公子的意思是”
沈青琢双目紧紧盯着御营,轻声回道“我的意思是,薛大人保护好元妃娘娘,远比在猎场上厮杀几只野兽重要得多。”
薛士杭的酒霎时清醒了几分,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别着的绣春刀。
就在这时,草地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贴着草皮在行动。
下一瞬,几道黑影鬼魅般出现在御营外,悄无声息地抹了几个巡逻的锦衣卫脖子。
这下,薛士杭的醉意彻底消散了,当即释放出锦衣卫特制的穿云箭信号。
与此同时,刀刃雪亮的绣春刀出鞘,他飞身上前和刺客缠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