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娘隐隐约约似有所悟,“爷爷,你的意思是”
李大成道“鱼娘,谢将军是很可怕,一念之间能决定下河镇所有人的命运,可你看,我们通过自己的努力不是逃出来了吗到现在我们一家都完完整整的,离安陵又近了许多,这是我们努力尝试的结果。
当初在下河镇,所面临的情况比现在要严重百倍,现在知道王夫人是谢将军的妹妹又有何可担心的你也知道谢将军权高位重,何曾会在意我们小百姓的死活,说不定他连去平宁征过兵都快忘的差不多了。”
见鱼娘一直沉思,李大成又道“鱼娘,你能告诉我,你在担惊受怕些什么吗”
李大成知道鱼娘心思重,却未曾想过她小小年纪,居然因为这些事情愁的整夜未眠,一大早就起来忙活。
鱼娘耷拉着肩膀,坐在台阶上,迷茫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大家活得太苦了,什么都是苦的,看不到希望。”
清晨的金色的阳光洒在瘦瘦小小的鱼娘身上,李大成抚摸着她的头发,“如果因为看到困难就吓破了胆,困难只会越来越多,最后把你给困死。鱼娘,我们逃难活到现在,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已经胜过九成的百姓了。”
鱼娘知道李大成说的是实话,下河镇的人,田家村的人,楼家坡的人,卖子的妇人,还有府城内外患时疫的百姓,和这些人比,她实在没资格说自己苦。
只是,“爷爷,这个世道会好吗”
李大成诚实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灰心丧气失去斗志,这个世道永远都不会好。而努力永远比坐以待毙更能达成目标。来,你既然有力气擦桌子,不如去试试喂马,桌子是客栈的,马可是咱们自家的。”
鱼娘点点头,站起来抓了一把草料,伸手递到马儿嘴边。
马儿伸脖子一把咬住草料,三两下咀嚼完咽到了肚子里,又凑到鱼娘身边想讨要食物。
鱼娘咯咯笑了,摸了摸马儿的头,称赞道“乖马儿,真是匹好马。”
李大成又想起一件事,“客栈的小二说我是个神医是怎么回事”
鱼娘心里咯噔一下,小二年纪轻轻,比李子晏大不了几岁,就患上了腿疼的毛病,走路干活都一瘸一拐的,他和鱼娘哭诉,若是再这样指不定就要被掌柜的赶走了,他家里还有个瘸腿的爹,全靠他养活,真被赶走了俩人都活不下去了。
故而心软之下,鱼娘给他按了几处穴位,这几处穴位可以暂时快速止疼,没想到小二嘴快,居然告诉了李大成。
鱼娘琢磨了一下,她并未给小二喝水,只是按了几处止疼的穴位,想来并无不妥之处,“我见他腿疼,于是给他按了几处穴位,他问我医术是跟谁学的,我就老实说了。”
李大成点点头,“医者仁心,能为患者解除疼痛是件好事,鱼娘,你有这份心意,算是上道了。”
又道“只是我并不是神医,于医术一道上有诸多困惑。原先给石贵和大牛治病,还以为我在医术上开窍了,后来仔细想了一下,只能说是巧合,故而给王夫人治病时,依旧是老一套,看来以后我还要多钻研钻研。鱼娘,你以后就不要在别人面前吹嘘爷爷是神医了。”
鱼娘心虚地点点头,又给马儿加了把草料。
李大成话毕,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他皱眉打量着鱼娘,心里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莫非
东边,太阳喷薄而出,金色的光铺满大地,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