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娘冷不丁打了个寒颤,面对刘氏的笑脸她还真不习惯,她确实想去外面看看,不过不是为了求老天爷保佑,纯属是好奇,能去看一场古代原生原味的祭祀,这是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经历。
不过,即使她不回头,她也知道陈氏的目光一定在紧紧盯着她,于是鱼娘只能摇摇头,小声道“我怕。”
刘氏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鱼娘,“你怎么这么胆小”却也没有继续强求。
陈氏在后面松了一口气,这种事还是让娘自己去掺合吧,别带上鱼娘就好。
城内怪象百生,除了请道士做法事,贴黄符,还有各种各样的偏方也开始盛行起来,什么喝狗尿、挖锅灰鱼娘大开眼界,为百姓的想象力深深折服。
好在鱼娘他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些事情对他们的影响不大,只耐心等待李大成从石家回来即可。
城外并不比城内好多少。成千上万的灾民聚在府城外,吃喝拉撒都用护城河的水,如今河水里臭气满天,各种污秽之物都被扔到了里面。
若说起疫情,城外是最初发源的地方,比起城内有过之而无不及,患上时疫的灾民七歪八斜病殃殃躺在地上,苍蝇围着灾民乱飞。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的灾民虽然渡过了河,却没有打进城里,城门坚不可摧,只凭一根圆木和吃不饱的灾民,想进城简直比登天还难。
灾民从最开始的士气高涨,到如今的死气沉沉,不过是几天的功夫。
领头的灾民靠在城墙脚下,见身边的人东歪西斜,气的他狠狠地锤了一下城墙。
青黑色的城墙厚重古朴,矗立在身后仿佛坚不可摧。
一人建议道“大哥,我看咱们硬撞是进不去了,不如想个办法瞒过守军进去。”
领头的灾民也是无计可施,他本来不过是个普通的农民,凭着一腔孤勇聚集起一帮人,真要动脑子,还真是转动不弯。
“大哥,声、东、击、西,咱们假装攻打正门,然后悄悄派一批兄弟绕过正门去侧门,让他们以为咱们都在正门,实际上咱们真正要攻打的是侧门。”
领头的灾民笑了,“你小子,有这好法子怎么不说出来,我看可行,等咱们攻进了城,我给你记一大功,封你为第一军师。”
他也不懂什么是军师,不过戏文里都说军师是最足智多谋的人,想来应该是个大官。
这边灾民在城外密谋如何进城,石家这边,陈夫人的病情也有了明显的好转,高热退了下去,也不再腹泻里。
陈夫人除了脸色苍白、经常疲惫外并未任何不妥。
而且,最庆幸的是除了陈夫人,石家没有任何人感染了时疫。
既然陈夫人已经好了,李大成自然要回去。
他叮嘱陈夫人,“近日还是要休养生息,不可劳累,饮食清淡,再将养一段时日,病症才会完全祛除。”
石贵在床上躺了几日,一直敷着李大成的药,伤口里里外外也好了七七八八。
他亲自把李大成送到门口,几乎热泪盈眶,这几天他们家算是在死门关上溜了一趟,能全须全尾活下来真是太不容易了。
“李大夫,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和拙荆能不能活下来还两说,你就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石贵的事,我一定鞍前马后为你办的妥妥的。”
说着,石贵又从袖子里掏出个荷包要递给李大成。
李大成推辞道“治病救人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你说的我实在担不起。”
石贵硬把荷包塞到了李大成怀里,“就算不说恩情,这几日的出诊费你也该收下,不然我的脸皮都不知道往哪搁。”
这次李大成没有推辞,收下了石贵的荷包。
石贵这几日又不知从哪搞来了一辆马车,马的毛色油光水滑,一看就是匹好马。
他吩咐东生把李大成送回去,叮嘱东生路上一定要小心。
临别之时,石贵低声对李大成道“这几日外面乱,我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你们一家弄出去。”
李大成感激道“多谢石小兄弟了。”
回去的路上,李大成坐在宽敞的马车里,把荷包打开看了一下,默默数了数,足有一百两银子,石家还真是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