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丧良心的,不是自家孩子就能拿来卖啊又不是牲口这些畜生”
在一旁打下手的张何萍搭话道,“今早我出村的时候,刚巧遇上这两位警察同志。我听他们和村长说,咱们隔壁的双塔县,上个月就报了六起失踪案,其中两起还是嫁了人的婆娘呢,其他的都是孩子。”
“什么双塔县距离咱村子可不远啊。连婆娘都能拐了卖,那些婆娘的脑袋是摆设吗”
“可不,娘,你可要看好秋,白日里别让她出门了。咱秋长得漂亮,白白净净的,太招人了。”
“不只是秋,另几个娃也得看紧了。要不别让他们上学了,这一路上让人不放心啊。特别是慧敏,九月份眼看着就要去学校了。”
“娘,孩子的学习可不能耽误,大不了我早上送他们去学校,下午再去接他们回来。”
“我看行,要是你们没时间,我就带着秋去接。”
日子一晃就到了九月,秦省的气温要比海市低很多,一个属于南方而另一个属于北方。刚到九月气温就下滑至二十度左右,出门得加件外衫。宁秋那双漂亮的凉鞋也不能再穿了,换上了奶奶连夜赶制的黑布鞋。
今天是宁慧敏第一天上学的日子,七岁的她终于能和哥哥们一起上学了。穿上娘为她赶制的一件红毛衣,红毛衣在这偏远的乡村可不常见,在一群青灰的色调中格外的显眼。
“这颜色也太艳了。”朱熹妹越看越觉得这么穿不妥。
“娘,前几年孩子就想要一件红色的衣服,这件毛衣还是我的那件衣拆了重新打的。我那还有两卷毛线,回头给秋也织一件,咱们家的两个女娃一人一件,多好。”
听到毛衣是用张何萍自己的衣服拆了重新织的,老太太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行吧,孩子们喜欢就好。快点送他们去学校吧。记得嘱咐他们,放学了在门口等,别自个儿回来。”
“知道了,娘。”
路过宁秋时,宁慧敏还冷哼一声,这才得意洋洋的背着小书包和娘还有哥哥们出了院门。
朱熹妹摸着宁秋的脑袋,“秋啊,再过两年,咱们也背上小书包上学去,好不好”
宁秋可不会羡慕他们,上学是早晚的事,这会儿她心里盘算着更重要的事。
“奶奶,大伯母的手真巧,这衣服做的太合身了。”
“那可不,你大伯母啥都会做。家里大大小小的衣服都是她做的,那毛衣也是她自己织的。”
“真厉害啊,奶奶,大伯母手艺这么好,我们买一台缝纫机好不好这样大伯母就能帮我做更多漂亮衣服了。”
“买缝纫啊”
八十年代初一台缝纫机得一百出头,在当时算是大物件,毕竟在农村一户人家一年的收入也只不过一百多块。
老太太知道宁洪福在信用社存了好几千,这钱是秋儿的,她不能随便动。
但他们擅自把秋儿接家里住,事先也没和儿子儿媳商量。这事儿确实也委屈了张何萍,平白无故多一个孩子要养活。
况且自己年纪也大了,这些细致的针线活还得靠张何萍。买台缝纫机给她作为补偿,也不是不行。
老太太心里琢磨着这事儿,也没立刻答应。
宁秋当然不会没眼色的催促,她认为奶奶是个精明的,一定能想明白其中的关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