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先别生气,你听我说,我真不是那块料。”一六岁的孩子绕着院子里的磨盘好几圈,来来回回得躲着对面的体型壮硕的男子。
一边躲一边哆嗦地伸着手拉开距离,嘴上还不停地给自己辩解。
“不是也得是谁又天生就是哪块料了你小子给我滚过来蹲马步”
身为武将的沈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怒吼,本来就大的眼睛瞪的如同铜铃一般,着实吓人得狠。
沈留祯跑得实在是累了,眼见今日又躲不过去,索性放弃了沟通,死皮赖脸地走到了一旁,往条凳上一趴,说
“那你打吧,我跑不动了”
沈父见他这副样子,本来十分的气瞬间涨到了二十分,红着眼睛说“他娘的真是邪了门了我今日非把你打残了不可”
说着就抄起了旁边的一块手臂宽的木板,朝着凳子上的小人呼了上去。
而此时院墙的另一边。
刚刚搬来新家的谢元站在墙根下头,仰着脸听着对面如此惨烈地争端,好奇心不停地疯长。
高高的墙头上,伸出来了一支长满了绿叶的树枝。风一吹,就好像一只手一样,不停地向她招手,让她上去。
终于,她没忍住这样的诱惑,伸出了稚嫩的小手,寻找着墙上几不可见的砖缝和凸起,开始爬墙。
而这个时候,谢家的前院里,车马行李堆满了院子,忙忙碌碌地乱做了一团。
谢父站在一辆马车旁边,捧着一个精致的木匮,掀开了盖子看了看,见里头的书籍完好无损,舒心的叹了口气。
“七郎阿元呢”一妇人站在屋檐下头,突然惊恐地问。
谢父听闻,扭过头看了眼自己的夫人,又转过头来小心地将木匮的盖子合上,心不在焉地说“没事,我怕她在前头捣乱,让她去后头玩了。”
“咱们才刚进门,什么都没收拾,谁知道这里头有什么不妥帖的她又好乱动,万一被磕了碰了可怎么办”谢夫人焦急地说。
忙碌的众人一听,瞬间动作都有些迟疑,院子里满是担忧的气氛。
谢父对着大家一招手,安抚众人说“没事,你们接着忙,我去找。”
说罢就往偏院去,众人这才恢复了紧锣密鼓的节奏。
这偏院本来就是给家里仆从们住的地方,还堆放着些没人要的杂物。
即便如此,推门进去的一瞬间,一览无余的也能看到有没有人。
谢父正在纳闷这孩子又跑到哪里去了,转身离开的瞬间,觉得眼睛里错过了什么东西,于是又转过身细看。
这一看不要紧,那院墙后头的树上,好像有一块青色的布料甚是眼熟
他连忙走得近了些,果不其然,那树枝上趴着的一个青色的团子,不是谢元又是谁
只见她双脚缠在树枝上,小鞋底子朝上翻着,还一动一动的。谢父在下头只能看见她那圆滚滚的小屁股露在树叶外头。
谢父瞬间又急又气,眼见着脸都气红了,刚想将她骂下来,又怕突然开口惊了孩子,万一滚落下来可还得了。
这么一想,他更是着急了,不停地在下头走动。为了压制自己的怒气,还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压住了自己额头暴起的青筋。
他这头急得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