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天,把它带到逆转之矛的主体上。”他说,“它就是新纪元的钥匙。”
你空口白牙说了,难道别人就得信
维摩尔高尔本来是想吐槽一句的,可他却看到柯瑟尔波德沉默的将那把钥匙收下了。
随后,柯瑟尔波德又问道“你见到他了”
“你是说席恩盖林还是你的骑士安德烈”迦伦反问道。
“安德烈。”柯瑟尔波德说。
“没见到。”迦伦的回答平静极了。
柯瑟尔波德沉默片刻,又问“那席恩盖林呢”
“见到仹鋪琺仛了。”迦伦说,“就在里头。”
柯瑟尔波德招了招手,万目鲸又游了下来。迦伦深深看了它几眼。
“一切混沌都在本能的渴望秩序,而成体系的知识,就是秩序的结晶。”柯瑟尔波德的声音温和,“它的主体意识被你牵制了,这条鲸鱼就成了半个自由身,可以与我们暂时达成合作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对知识与智慧的渴求好像异乎寻常的强烈,难道是因为它的眼太多了的原因”
“”迦伦想了想,还是有些怀疑它的安全性,问道“你知道,它早在本纪元人类远祖出现之前,就已经在这片海里了吗”
“”柯瑟尔波德沉默片刻,叹息道“知道。鲸歌海的名字就是来源于它的,理性之道调查过这个。”
随后,他看向那条鲸鱼头上密密麻麻的眼睛。
“而维摩尔高尔对这个,比我们清楚的多。”他说。
一旁的维摩尔高尔看着那条鲸鱼,抿了抿唇,看上去好像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最终却还是不情不愿的张了嘴“或许你们也发现了,这世上的一切,总围绕着抗争、团结与传承的主题进行。”
一旁一黑一白的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华丽的人鱼。
“在最早的时候,我们的城市其实曾经在海面上待过几百年。那时候生活在那里种族,并不只有海族一个。”维摩尔高尔说,“也或者应该这么讲那时候,还不存在海族。”
“但那时候,末日的危机仍未过去,星球表面的情况越来越差,每座城市都在艰难求存”
“直到最后,当我们必须作出取舍的时候,我们决定沉入海底,全体转化为水生物。但星球表面的信息情报也要有人去观察于是,有一位法师站了出来,将自己变成了一条鲸鱼,一条可以在海面上游荡、即使遭遇风暴遍体鳞伤,也仍有余力下潜传信的鲸鱼。”
迦伦和柯瑟尔波德都意识到了什么。他们一齐转过头去,看向那花簇似的巨鲸。
巨鲸也浑浑噩噩的看向他们,密密麻麻的眼睛都是。
“那位法师,其实来自火山上的理性之道。当时她之所以会在我们的城市里,最开始只是因为一次物资交易而已。”维摩尔高尔也看着那条鲸鱼,叹息道“从那之后,她在风暴、末日与海中穿行了数万年”
“直到它的污染开始侵蚀鲸歌海。”
维摩尔高尔闭上双眼,转过头去。
“我们只能让自己的城市尽量去抵御侵蚀,并没有能力保护在此之外的任何事物而她在这数万年的巡游中也已经失去了身为人的记忆,意识中只剩下一些片段,完全无法抵抗侵蚀”
于是,鲸歌海上曾鸣响五万九千年的鲸歌,终于还是悄然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游荡在黑暗领域中的万目鲸。
那不知名的女性施法者,终于被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连自己都不再记得自己曾经的样子。
而在这世上,像她这样的人,简直太多、太多了。
能证明她曾经身份的,如今,只剩下那密密麻麻的眼睛。
那就是她作为施法者刻在骨子里的,对知识与智慧的渴望。
还有那数万年间,她看见了一切苦难,却无法拯救、无法帮助的痛苦回忆。
“”
柯瑟尔波德深深叹了口气,却没有过多沉浸于哀伤之中,只是挥手下令,让万目鲸将自己三人带回海之底。
说起痛苦,在座诸位谁又不是这样呢
维斯林柯瑟尔波德本人如今已不是独立意识,他的灵魂被撕碎到了永远无法回归苍白死海获得安宁的程度。迦伦昂希斯更不用说,不是谁都能顶得住他这样的人生。就算是看上去最养尊处优的维摩尔高尔,能记得这么多过往的事,也是因为他继承海族王位的同时还继承了不计其数的先祖记忆,每时每刻都在剧烈头痛、认知错乱、人格分裂与精神衰弱之间徘徊
在这世上,谁都不能轻而易举。
因为不努力攀爬,就不可能摘取树上早熟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