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杀队百年仇怨,上下紧握联结的不甘与仇恨,悲苦长逝于鬼口之人流连于阳世的业果源头。
但鬼舞辻轻松地犹如不沾分毫罪孽。
“产屋敷。”
他在产屋敷前十几步的位置开口了。
嘲弄又嗤笑,尽管笑意不及眼底。
“可真是丑陋的姿态啊。”
距离产屋敷最近的剑士只有青向,但少年像是呆住一般,双目了无焦点,涣散地凝视空无一物的掌心。
“鬼舞辻,你终于到了这里。”
产屋敷的语气很平静,没人搀扶,他便在失明的情况下,独自一人试探着,微有些摇晃而尽全力体面地站起身。
新式新装与旧式和服,双向平视的两位男人对峙于正堂的一左一右。
鬼舞辻毫无遮掩的注视阻挠自己数年、令自己夜不能寐难以下咽的罪魁祸首,于是为过去的所有张皇骇怒感到可笑。
这人摇摇欲坠,身着宽大的和服仍不掩身形单薄,青紫脉络深入发根,双目无神地无法反映周遭光芒,露出的手腕青筋明显、纤弱的一折即断。
“你像是不久就要一命呜呼。”
鬼舞辻不禁露出笑容,数年未有的快意笑容。
“听君一言,只是很遗憾,哪怕仅吊着这一息奄奄的余命,我也要在见证你的死亡后才能安然长逝。”
产屋敷嘴角也正扬起快意的弧度。
“是吗”
鬼舞辻抬起右手、或许不能称之为手,活着的血肉以手骨做连接,正活跃地变换形态,短短几句间构造出一个狰狞扭曲的爪型怪物高有数米,抵上正堂的房梁,咧开尖锐的一嘴獠牙,蠢蠢欲动的杀意对准身形单薄的产屋敷。
“那就看看是手无寸铁的你得偿所愿,还是我随心如意”
战斗开始的没有预兆。
托着巨大的累赘血肉,怪物的行动却并不迟缓,不留残影地直冲和服男人而去。
尖细的獠牙几乎要刺进产屋敷的血肉,只是在最后一秒。
噌
原本不引鬼舞辻注意的胆小少年拦在怪物之前,坚硬刀刃卡进硕大的獠牙。
黑与黄如同摇曳的火苗扭曲交融,少年的日轮刀从未有今日一般耀眼,像在黑夜中熊熊燃烧的烈焰,要照亮半个沉寂的天空。
我不知道杀死我的人是谁。
巨大击力之下,他的手臂颤抖,刀刃不住跳跃微弱的火苗微光。
我不知道杀死我的人是谁,我没有凶手的嫌疑清单,我对我的死亡一无所知。
所以,所以。
黑发少年的瞳孔也开始颤动。
我恐惧喜怒无常的命运,我惧怕不知所以的未知,我惧怕难以琢磨的它再次轻而易举夺走我珍视的一切。
我从未想过追寻夺走杯骸刃生命的凶手。
因为我真正忌惮,真正惧怕,战战兢兢躲藏于无限城,像只老鼠惶惶不可终日的。
是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