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线一旦落在灶门身上,或许有小半落在来不及渗透的棉被上,电流一路传导,会传到青向的脖颈。
啧。
不顾人偶动作的剧痛,青向一把扯过水纹和服的领口,按着褐发少年的后脑护到胸前,一齐避开垂落的电线。
电线最终落在床头柜上,闪烁的电弧跳动间将柜面灼出焦纹路,冒出难闻的灰烟。
“啊,真危险啊。”
仗着灶门在他怀里看不着,青向面无表情地有感情朗诵。
“你没事吧”
少年在他怀里,呆呆的,显然还未从宕机中反应过来。
不知是不是重病的缘故,比普通人的体温要低,有一股浓重的膏药味,和几不可闻、几乎是错觉的焦味,像烧煤不久的被窝,被安全感包裹的温度。
这下子灶门彻底憋不住了。
“我、我没事。”
他捂着眼睛和嘴,从青向怀里退出来,垂着头,不让人看清他的表情,只是肩膀一耸一耸,还有那极力平静也带啜泣的声音,饶谁都听得出他此时在掩饰什么。
“青向、前辈没事吧”
“没事。”
青向表情微妙地递过去一张手帕。
灶门也不抬头不吱声,就这么拿了手帕,背过去擤鼻涕擦眼泪。
青向的被子垂在膝上,肩膀的单衣松松垮垮,静静看了抹眼泪的小孩后辈半晌。
“灶门。”
“”
回过头的灶门眼眶还红红的,眼中盛着不好意思和困惑。
“以后别那么做了。”
“什么”
少年嗓音还夹着鼻音。
“舍身救人,那是最愚蠢的事情。”
躺在床上的前辈身体单薄,靠在床头,脸色不好,或许是刚刚牵动了伤处的原因。
“前辈,你真的没事吗脸色很不好我去叫神崎桑。”
“不用。”
青向别开眼。
“别做之前那种事了,自己的性命是最珍贵的,其他所有人的生命都是其次。”
“可是我不那样认为。”
灶门却固执地反驳,眼圈还红着,偏偏语气很坚定。
“所有人的生命同样珍贵,就如前辈你刚刚所言,无论是谁,无论长短,每个人的生命都具有不同却相同重量的内涵,我是如此认为的。”
“随便你。我累了,你出去吧。”
大抵是真的很累了,毕竟大病未愈。夕阳西下,辉光渐渐消失在山头,前辈藏在室内的影中,看不清表情,声音又淡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