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从贺长康的车上下来蒋游都有些觉得不真实。
昨天晚上,贺长康和贺年进了他家,和徐丽华文贤歌二人正面对狙不,根本没有对狙。
起初徐、文两人还能凭借着自己过时的演技强装样子,声色俱厉地斥责贺长康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爹”,并强调自己和蒋游可是做过亲子鉴定的。
然而这份气势只堪堪维持到贺长康的保镖入场。当四条壮汉人均伸出一只手捏住他们命运的后脖颈,这二人便立时如泄了气的气球人,三下五除二把知道的一切都招了。
“你们原本打算把蒋游带去国,然后呢”大马金刀地坐在蒋游家的沙发上,贺长康平静地问,而熟悉他的人自然能听出其话语里蕴含的巨大风暴。
“那儿有个蛇头,我们直接把人交给他就行。”
徐丽华一反之前骄横强硬的态度,像只鹌鹑一样耷拉着脑袋怯怯说,同时狠狠瞪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文贤歌这狗男人一到关键时刻就犯怂,被保镖一吓,竟然开始浑身哆嗦,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一下说完,别让人催你。”贺年冷冷道。
“应该会把人带到南美,然后送去种植园当劳工吧,以前猛哥在的时候都是这样,这一套是做熟了的。”徐丽华小声说。
啪
贺长康手边的杯子骤然炸裂,贺年霍地起身,红着眼睛就要冲上去打人。
徐丽华拼命往保镖身后躲,却被瘫在地上的文贤歌绊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被贺年从身后抓住衣领,窒息感兜头笼罩下来。
“救命啊杀人了”
场面一片混乱。
二十分钟后,两名保镖提溜着徐、文二人走进了警察局,与此同时一通电话打进了局长办公室。
没过多久,两人已然穿着橘色囚衣坐在审讯室冰冷的灯光下,诈骗、涉黑、参与人口贩卖,无论是哪一桩罪行都够他们吃牢饭吃到退休,踩缝纫机踩到腿断。
另一边几名警察在接到任务后立即赶往澜月天苑小区抓捕本案重要嫌疑人林飞白,等到了后却发现扑了个空。
事后调取监控发现林飞白早在两小时前匆匆离开,走时手里还拎着一个行李箱,疑似提前得知事情败露想要逃走。
警方立刻通知机场、火车站和汽车站,想要对林飞白进行拦截,可消息刚下发出去,机场那边便传来回复,林飞白在二十五分钟前已经登机前往国。
至于他为什么会提前收到风声,到了国又有谁接应
“不知道,也许是猛哥的其他手下吧,”贺年抓了抓头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道,“比如那个蛇头。”
蒋游顿时明白过来,挑了挑眉道“还有比如吗比如蛇头不仅不知道这边事情已经败露,还在机缘巧合下错把他当成了我,以为是货物到站,最后一条龙操作把他送去某个种植园里再就业”
“也不是没有可能。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多行不义必自毙,对吧”贺年耸了耸肩,“不过警察既然已经知道这条黑色产业链了,迟早都会动手,就是跨国的案子不太好办,手续也多,在社会主义的铁拳捣碎万恶的奴隶制种植园之前,他恐怕得努力工作一阵子了。”
贺年说这话的时候态度坦然,心情却不由自主地紧张,他有点担心蒋游接受不了,同时又有点想要求表扬求认同地看着蒋游。
蒋游忽地笑了。
他早就跟晏折渊说过自己好像有点反社会人格,当时晏折渊却说他只符合“聪明”这一点,现在看来他可能还符合第二点,道德标准异于常人,不过“异”的不太多就是了。
他一点都不同情林飞白,不认为林飞白有哪里值得记原谅,更不在乎林飞白在主观上是不是故意,有没有谋财害命的意图,他只要林飞白过得很惨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