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茶几旁边摆着的一张样式熟悉的老式单人沙发,上面还铺着一块绣着锦绣文章的盖布,晏折渊眼角微抽,连家里的沙发和盖布都一并打包带来了,看来老爷子是真打算在这儿长住。
屈指在卧室门板上敲了敲,晏折渊叫了声“爷爷”。
门里毫无动静。
于是晏折渊继续通知“我知道您没睡,我进来了。”
话音刚落,手刚落在门把上还没来得及拧开,只听“咚”的一声,什么东西砸到门板上。
“滚老子不想看见你那张呆瓜脸,给老子滚远点”晏老爷子中气十足地大吼。
“放心,我保证您看不见。”晏折渊淡定道,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正中的大床上,晏老爷子闭着眼睛,直挺挺地躺在从家里带来的舒适床品上,被子一直拉到眉毛下面,浑身都向外散发着“赶快滚别影响我休息”的暴躁气息。
晏折渊弯腰从脚边的地毯上捡起一样东西是一颗苹果,“爷爷,生气归生气,怎么还乱扔东西,不是您教育我要珍惜粮食的吗”
晏老爷子一动不动。
“这苹果磕碰成这样,放不了多久了,我帮您削了吧,”晏折渊说,“削个猫咪头的造型怎么样”
晏老爷子还是一动不动,但额头上已然跳出两根青筋。
“怎么这么难哄,我小时候您可没给我削过猫咪头。”晏折渊叹气。
“你放屁老子怎么没给你削过,十二岁生日的时候是谁给你削的十二生肖”
听晏折渊竟敢信口雌黄,晏老爷子掀开被子一跃而起,一眼就看到晏折渊脸上的黑色口罩,愤怒加倍“你是来看我还是来做贼,大晚上的戴什么口罩”
“不是您说看见我的脸就烦吗,我只好想了个办法。”晏折渊耸肩,一副很无奈的模样,顺手拉了张凳子坐下,“这样您感觉好点儿吗”
晏老爷子“”
好个屁,更糟了,甚至觉得自己活不长了。
“还有,您确实没给我削过猫咪头十二生肖里没有猫。”
晏老爷子“”
晏老爷子深感憋屈,又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脏话,只好重新躺回床上,顺便拉上被子。
“那天您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开会,所以才挂了。”
停了一会儿,估摸着老爷子已经自行把刚才的玩笑消化完毕,晏折渊解释着说,感觉自己像是在哄熊孩子,而且这个熊孩子还非常无理取闹,“您打电话什么事”
晏老爷子“哼”了一声,翻身背对着他。
“有人惹您不高兴了”
熊孩子难哄多半是惯的,打一顿就好了;爷爷难哄实在没什么办法,只能继续当孙子,而且是当真孙子。
“是护工照顾得不周到还是来轮班的护士不够好看要么是医生每天查房查得太早了,打扰您休息。”晏折渊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样吧,我明天就去医闹,谁让我爷爷不高兴我就让谁全家不高兴,您看怎么样”
“我看你也有病不如你今天回去把工作一交接,明天也住进来得了。”晏老爷子再次掀被而起,动作之利落与他的年纪完全不匹配,不能说是老当益壮,健壮如牛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