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禁赌时李里长还胸有成竹,说到这事,李里长脑门上冷汗就下来了。
北山镇好赌者确实不算多,毕竟绝大多数闲汉都摸不出几文钱来,想当烂赌鬼也没那条件。
可若是多个孤女集聚一处,李里长还真没自信能管得住李家村的光棍鳏夫就有十几个,离李家村近的五里屯、岩脚村,乃至是时常有人过来给燕家做工的马家集,数起来更多
换成别人来说这等为难人的事,李里长还能糊弄打发过去,换成一口唾沫一个钉的燕红,李里长真不太敢敷衍应事。
踌躇再三,李里长也只能艰难地道:“这事儿李叔自然会去给你办的。只是说不得,还是要小红你杀鸡儆猴个几回,才能刹得住风气。”
燕红嘴角微抽。
不让乡人烂赌,李里长敢拍胸脯“不会拖她后腿”;不让骚扰孤女,便连李里长都不敢打包票了。
“好吧,那我到时也住到学堂那边去好了。”燕红摁了下额头,“到时若有哪个被我抓了典型,有家里人来说情,还望李叔帮我拦了。”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李里长连声应下。
当晚,燕家饭桌上,燕红又将镇上要抓赌的事儿简略说了一遍。
兰婶子听得目瞪口呆她虽知道燕红本事,但是真没想到燕红能本事到说禁赌就禁赌。
燕老大和张氏也有些呆滞两口子是压根没想到闺女能让整个北山镇的豪强人家都要一并出力、参与到这事里面来。
全家人里,也就还留宿在娘家的大姐燕霞、小弟燕小宝,和从来只信燕红无所不能的二妮三个,能没心没肺地听得眉飞色舞。
燕红说完了她在这十天里忙活的事儿,扭头对燕老大道:“爹,我记得二叔好像也会去和人玩色子你看要不要提醒二叔几句,不要到时候他被抓去做苦工了,又让爷奶记恨我。”
燕家老爷子、老太太在上回马家集出事时就晓得本事的不是燕老大、是燕红了,要是燕二郎真被抓了去,老两口必定要来纠缠着救人燕红可没那闲心跟老两口斗咳嗽去。
“明早我送点粮食去老房子那边,顺带跟你爷奶说这事。”燕老大也不愿意闺女烦心,二话不说把事儿接过去。
当晚,燕红洗漱完了躺到自己床上,照例在睡前与董慧说了会儿话便闭上眼睛。
睡意朦胧间,燕红脑子里想到下午时与李里长说话时的情形,猛然睁开眼睛。
董慧去西厢房外隔间看书去了,房间内没点灯,只有月光从窗缝里洒了少许进来。
黑暗中,睡在床上的燕红瞪圆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头顶横梁。
她忽然明白过来董慧没有跟她直说、让她自己去想的那个“隐患”,究竟是什么了。
原来这个隐患落点竟然在大明朝全天下的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