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那些试图大事化小的布政司高官,亦鸦雀无声。
燕红停顿了下,视线扫过堂上诸公,道“年纪小,不懂大道理,但道如果没有足够的处,是没人会去做又麻烦、暴露了又会惹祸上身的事的,如果胡氏确实没有谋逆,那会不会是有别的事儿呢”
原本是嘴角挂着冷的全公公,咧开嘴无声大。
陪坐在全公公左右的都指挥使、都指挥同目不斜视。
提刑按察司副使眉头微皱,斜过眼睛,不动声色扫了眼布政司诸人。
便连坐在老副使左手边的提刑按察司堂官、黔州道按察正使也没有忍住,垂着眼皮,眼角余光转向侧众同僚。
堂上这番眉眼官司,没有持续太久。
很快,老副使便正色道“小仙师言有理,此事正该彻查到底,不可冤枉了人,更不放过了恶人,无论如何都得给黔地百姓、给朝廷一个交代。”
站在堂下的胡参议,默默跪了下去。
全公公鼻子里轻哼一声,朝堂外扬声道“人啊,把人犯带下去”
燕红稍稍退开,目送瘫软成泥的胡参议被人拖走。
她虽然不是很懂官场规矩,但主动跪下去的胡参议、说场话的老副使、和表示接受态度的全公公看,定罪这事儿,应当不用她操心了。
就算不是按谋逆大罪算,也轻不到哪去,胡参议绝无幸免,也就是全族发配或全族问斩的区别罢了。
这是顾县丞替她分析时推演的数个结果中,还算可以接受的一个这件事到胡氏家主为止,也必定到胡氏家主为止。
再往内深究,就会失去全公公支持,反而会坏了事。
于灵山宝地起壮阔空坟,并献以重祭这事儿就跟燕红扯的气运大旗一样,可大可小可轻可重,看较真到什么地步去,和有没有人较这个真。
燕红的小脑袋里还分析不了太复杂的事儿,她道一个道理力有不逮时,应当会适可而止。
此时,全公公趁热打铁提起了姚家村姚氏宗族在此事里牵扯倒是不,是因村子离独秀山较近、隐约晓得山中诡异,并为胡家行淫祀了些许便利。
全公公提议征发姚氏青壮进山修路,以劳赎过。
倒不是全公公么任善爱民,处置姚氏犯不过是他插手黔地民政事务的一步罢了;接下,这个入黔一直被官集团排斥的镇守太监又眉开眼地提请佛入山事宜,堂上诸公不管怀揣着什么心思的,皆纷纷捏着鼻子表态支持。
这些事儿上燕红就插不上嘴了,主动提告退。
走提刑按察司衙门,燕红长长地吐了口气。
“还是做任务简单实里的事情真是太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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