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菜台旁边的刀架上放着几把刀,燕红扫了一眼刀具,把看起来最有份量的菜刀抓到手里。
“这刀怎么这么轻,这能对付鬼吗有没有斧子镰刀呢”
轻飘飘的精钢菜刀完全没法带给燕红安全感,她再次将视线投向上下两排紧闭的柜门。
保命的念头占了上风,求生欲促使燕红暂时忽略乱翻别人家是不是不对,将菜刀放下,燕红伸手将柜门一一打开
拉开一面长方形柜门其实是内置式冰箱门的时候,燕红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凉意。
睡梦中被从自家屋里挪到个陌生地儿这种事都经历过了,燕红这会儿也顾不上惊讶“柜子”里怎么会冒寒气,只震惊地盯着里面看。
“柜子”里,放着水果,牛奶,饮料,和几盘菜。
燕红认不出牛奶饮料,水果也有点勉强,菜她肯定认识一看就知道是能吃的。
属于食物的香味都飘到她鼻子边了,肯定不会认错。
农忙时节,中午那顿晌午饭能敞开了吃,朝食和夕食是不行的;虽然娘亲张氏额外给她塞了小半个菜饼子,但那点儿份量对正长身体的燕红来说显然不够。
“不、不行,跑到人家家里来乱翻就已经不成了,哪能偷吃人家的东西”
“主人家要是看到会生气的,本来没经过人家同意就跑进来就已经不对了”
燕红将“柜门”关上,强迫自己走开,伸手去开旁边的柜门。
数秒后,这个长期处于半饥半饱状态、只有过年时才能混几顿饱的古代少女终究没能控制住自己,一把拉开长方形柜门,将指甲缝里满是黑泥的手伸向装在盘子里的菜。
“我只吃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别墅二楼。
当燕红还站在一楼走道里犹豫该躲进哪个房间里时,二楼走廊尽头的主人卧室内,化妆镜旁还未被清洗掉血迹的墙面旁,悄无声息地、诡异地凭空出现了一个站着的、穿着真丝睡裙的女人。
女人现形,头部便像是被无形的手抓着似的、重重地往墙面上的血迹处撞去。
“咚”、“咚”
女人软软地靠着墙倒下。
软倒在墙角处的女人,肩膀、侧胸、侧腹、大腿,悄然浮现细窄刀口。
刀口处,血液大量涌出,与地毯上大滩大滩的褐红色血迹重叠。
数十秒后。
如同血葫芦般蜷缩在墙角里的女尸,忽然无声无息地站了起来。
她缓慢地、僵硬地走到化妆镜前。
镜中,她的面目并未因临死前的剧痛和恐惧而扭曲、狰狞,仍然姣好平和。
睡衣上没有血,皮肤上也看不到尸斑。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会儿,又缓缓走到床头柜前,拿起电话,拨出号码。
铃声响了几下,传出道醇厚儒雅的男人声音“你好,我是黄明,现在我暂时不能接听电话,若有要事请在稍后留言。”
“滴”一声后,拿着话筒的女人,发出渗人的、略有些含糊的声音“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吃饭我做了你爱吃的菜应酬结束记得回家”
挂断电话,女人缓缓走出卧室,穿过走道,下楼。
踏进一楼客厅,女人就闻到了一股不属于这个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