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至欢摇了摇头,沉声道“你先出去。”
躺在床上的沈至欢看着虚弱极了,苍白又脆弱,好像一碰就就要碎掉了。
他不敢大声说话,也不敢让沈至欢说太多的话,甚至不敢去问沈至欢什么,沈至欢让他出去,他便道“我就在门口,你有事一定要叫我。”
沈至欢没有出声,闭上了眼睛,显然是不愿意跟他多说。
陆夜走时,房里的一干丫鬟也跟着退了出去,房里顿时清净了不少。
沈至欢慢吞吞的从床上坐起身来,吃了点东西后总算是有了力气,她静静地打量着屋里的一切,这是她生活了一个多月的屋子,里面的所有陈设都令她无比熟悉,可是现在一觉睡醒,再看又是另一番感触。
她有点迟钝的想,陆夜这个人,的确是太卑鄙了。
倘若她一开始知道陆夜卑鄙到这种地步,她是绝不可能去选择和陆夜有什么交集的。
这半年多的光景又在她眼前一晃而过,沈至欢低下头,一言不发。
傍晚的时候,沈至欢想要下床,却一下没坐稳歪了一下身子,不过好在她扶住了床头,兴许是听见了沈至欢的声音,陆夜在外面轻敲了下门,试探着道“欢欢”
沈至欢低应了一声,道“进。”
陆夜这才小心的打开门走进来,沈至欢看了看天色,从陆夜出去到现在过去有两个时辰了。
这两个时辰里他一直站在门外。
陆夜见她坐在床上,步子又加快了些,上来帮她把被子往上提了提,道“会着凉的。”
沈至欢推开他,陆夜一怔。
但他什么也没有问,而是转而笑着道“欢欢,盛白胡说你的伤不出一月就能差不多痊愈,到时候再让他开点调理身子的药,一定可以把身体养好的。”
陆夜说到这里,沈至欢蓦的想起当初梅花树下被他换了的药渣,可是倘若她就算直接问了,陆夜也未必肯说。
况且她暂时不打算让陆夜知道自己恢复记忆了。
她想伸手碰碰自己的额头,才刚伸出手就被陆夜抓住了,他道“你的伤口还不能碰。”
沈至欢放下了手,想起自己的伤,她问“苏嘉月呢”
这是一个极其简单的问句,可是听起来就是和以前不太一样。
自从沈至欢醒来起,好像就有哪里不一样了,陆夜说不上来是哪里。她仍旧是沈至欢,也没有赶走他,最让他害怕的后果也没有发生。
他赶回来的时候,沈至欢还在昏迷,她静静地躺在床塌上,好像一碰就要没了。
盛白胡在他耳边说了很多。
“此次夫人若是能醒过来,恐怕多半是要想起来,但具体是什么时候想起来属下也拿不准。”
“起初属下观夫人脉象肝郁不舒,气血不畅,而如今虽玉体微恙,但夫人脉象有力,恐怕是”
那个时候盛白胡跟他说这些,他其实一点也不怕这个“恐怕”,他只想沈至欢醒过来就好了。
可如今沈至欢醒过来了,他又开始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