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零零散散的。
余旭读完大学进了安南省一个国营厂,是技术部的核心干部,余兔在禹城当高中老师。
两兄妹都已经成家,逢年过节会带着爱人孩子回来探望双亲,余富贵和孙淑芬也才六十多岁,自己种点地种点菜,也能自给自足。
楚惊鸿如梦初醒,带着顾卿卿他们往余家走。
而韩彩早就跑远,去找家里长辈了。
“阿娘,”他走在夫妻俩中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这么久没回去,心里没生我的气吧”
“臭小子,”楚岱胳膊搭在他肩膀上,笑骂道“生气还能来找你楚惊鸿同志,你是在质疑父母的思想觉悟吗”
“不敢不敢。”面对阿娘凉飕飕的眼神,他笑着往阿爹那边靠了靠,左手下意识去摸男人的衣兜。
指尖碰到糖果,他抓了一把,剥开。
先喂了颗给阿娘,又剥了颗给阿爹,最后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
“我这两年都没怎么吃糖。”甜丝丝的奶香味道在舌尖蔓延,他又吃了一颗。
顾卿卿含着糖,看他“这里没有供销社吗”
“有,”男孩不好意思挠头“我都当村支书了,不是小孩子了,不好意思去买糖果。”
“刚来这里的时候有点不适应,晚上窝在被子里睡觉,经常梦到回家,在客厅墙角那个橱柜里翻糖果吃。”
“还会梦到小时候,二舅舅带着我们躲在房间吃零食,他床头柜里都是好吃的,还藏了罐头。”
男孩继续说“就是那把勺子不怎么洗,今天吃完了就扔玻璃罐子里,明天开新的罐头又用那把。”
楚岱笑声清朗,他说“是你二舅舅的风格,以前在建设兵团很缺水,洗澡都很少,后来来南阳,才慢慢适应。”
楚惊鸿“我还以为他是懒。”
顾卿卿没忍住笑出声“他就是懒,你们小时候经常嫌他身上有汗臭味,太馊了不跟他睡,被骂了很多次才每天洗个澡。”
一家三口说说笑笑回了余家院子,虽然是个小平层,但是院子里干干净净,还晒了红薯干和酱。
挨着墙角的地方有一株茂盛的三角梅,绿意盎然。
“阿娘您先坐,我去倒杯水。”男孩先在压水井那儿洗干净脚上的泥巴,又洗了把脸,去了厨房。
没一会儿,他端来一杯凉白开,还拿了把蒲扇。
院子里有石桌石凳,还有个茅草凉棚。
顾卿卿捏了下将干未干的红薯条,拿了一块送到男人嘴边。
“余叔还是这么喜欢晒红薯干,你尝尝硬不硬,咯牙我就不吃了。”
男人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还行,可以吃。”他笑着说“以前那些真不行,崽子们磨牙都嫌弃。”
“边城日头大,我想着在外面晒两天没什么嘛,谁知道它就跟个石头一样。”余富贵从院子外进来“正好这次晒了不少,你们到时候带点回去吃。”
他身后的孙淑芬手里提溜着刚从供销社买来的肉,“卿卿呐,别听你余叔的,他这地瓜干狗都不吃,俺给你炸芋头片,家里还种了好多土豆嘞,都给炸了。”
顾卿卿看着手里被咬了一口、狗都不吃的地瓜干,憋不住笑出声。
她旁边的男人脸上无奈之色溢于言表,但是眼底又带着纵容宠溺的笑。
孙淑芬去厨房做饭,顾卿卿跟着进去帮忙,楚惊鸿去后院的菜地扯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