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切的前提,都取决于,莫广生当真还活着。
突闻这么大一件事情,莫惊春心绪不宁,只觉得心跳的速度都快得惊人,身体有些许发沉。他伸手抚住额头,好半晌,“多谢。”
袁鹤鸣笑着说道“这也没什么。这几个月我也追着商人那条线索追了下去,将他从前去过的地方都查了出来,至少他的确是在两年前去过塞北。而当时的情形,我也让他都写了下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份明显是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给莫惊春。
“我本来想说,如果你想要去亲自查这件事的话,那或许得找找调动的门路。”袁鹤鸣苦笑了一声,“可是现在你和陛下这就没办法了。”
莫惊春尴尬地笑了一声。
袁鹤鸣说得没错。
如果没有他和陛下这一茬事情的话,莫惊春压根不会考虑太多,会立刻想尽办法试图远赴塞北。但是现在多了这么一层关系,纵然陛下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答应解除结合,可这结合要怎么解除
古往今来,天乾和地坤结合后,可就当真再不曾听说过有分离的可能。
公冶启不可能跟着他离开皇城,莫惊春自然也就离不开。
莫惊春微蹙眉头,期间袁鹤鸣安慰了他几句,试图劝他吃酒无果,并最终被莫惊春赶了回去。
袁鹤鸣去岁和他的意中人成亲,那是一位女性中庸。
家里人不太同意,可是袁鹤鸣却是美滋滋。
莫惊春知道,他已经惦记好些年了。
袁鹤鸣骑着马,溜达溜达地走着,正在思索着莫惊春的事情。但是这人刚拐了个弯,他突然眼前一黑,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然后被人拖进了黑暗中,独留下他的马匹沉默地踩了踩马蹄,然后一路小跑着回去。
且不说袁鹤鸣的倒霉遭遇,莫惊春虽然没吃酒,但和袁鹤鸣在一个包间里坐久了,身上还是隐隐约约有着酒气,不知为何,这让他有点反胃。
莫惊春牵着好姑娘走了好一段路,这才散了感觉。
他本想骑马,可是好姑娘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然后挨挨蹭蹭地顶着莫惊春的胳膊,像是在和他玩闹,又轻轻咬着他的袖口,这一来二去,莫惊春也笑了,索性一边任由着她咬着,一路走了回去。
待莫惊春回到墨香院,墨痕迎了上来,脸色有些焦灼。
他颤巍巍地说道“郎君,陛下来了。”
莫惊春
墨痕这句话里的每一个意思,莫惊春都知道,可是组合到了一起,就有些茫然到了陌生。
陛下怎会来
莫惊春狐疑地踏入墨香院,刚走了两步,就看到好些个贴墙站着的侍从,这里面还包括了莫府的家丁。墨痕在后面小小声说道“陛下威严深重,我等甚是畏惧。”
莫惊春哭笑不得,再是如何,也没到面壁罢。
他让墨痕在外面等着,自己进了主屋,正看到陛下站在桌前,仿若在看着些什么。莫惊春的脚步声并没有掩饰,帝王头也不回地说道“回来了。”
莫惊春微怔,抬起的脚微顿,才轻轻放下。
陛下这句话,让他一瞬间升起了有人在等他的错觉。
帝王回过神来,手里拿着的东西,莫惊春万分眼熟。
那正是从前莫广生和莫飞河写回来的书信,莫惊春还没来得及生气陛下是怎么翻出来的时候,却听到陛下平静地说道“找到莫广生了。”
莫惊春猛地抬头,清亮的眸子里满是诧异。
陛下却好像是不知道莫惊春的动作,自顾自地说道“莫广生没有死。他当初重伤后失忆,被塞北的游牧民族给救了。养伤的时候,那一小队游牧民族被异族给剿灭,只留下成年男丁和女子,莫广生就此沦为奴隶。”
莫惊春忍不住上前几步,就为了听得更清楚。
公冶启看着一点,一点被引诱过来的猎物,声音越发平静,“莫广生在成为异族奴隶后,花费了三年的时间积攒了自己的势力,然后趁着那一日异族率众去袭击其他游牧民族的时候,带着人叛出了皇帐,彻底遁走。而后,便是到了去岁,先帝接到了一条原本已经停用的密线传回的消息,那正是莫广生。”
莫惊春的眼角微红,又是想笑,却又觉得鼻头酸涩。
“大哥合该是想要和朝廷里应外合,一举消除异族对我朝的影响。”他轻声说道,“不然,在他离开异族皇帐,解除了自己奴隶的身份后,他大可以径直回来。”
公冶启淡笑着说道“没那么容易,但也的确如子卿所说。前些日子让户部查账,为的就是不留任何麻烦,届时这一仗,决不能失败。”
莫惊春若有所思。
这些都是在朝上还未提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