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满园春色,谁能与它争艳”少年凶巴巴地说道,“再去寻什么歪瓜裂枣,叫人生气。你要养,还养不出来这娇嫩的东西呢”
他搁下这话,三两下就消失在花丛中,如同转瞬即逝的露珠。
独留下莫惊春,又生气,又委屈,看着怀里幽幽的茶香,恨不得丢了,却觉得这花可怜又倒霉,就如同他一般。
他怎还生气了
莫惊春自己都还没气过来呢
他露出一口小白牙,恼怒得很。
外头催促的话更急切,莫惊春也来不及再找别的,抱着这两朵花就离开了。
春日宴上,永宁帝看着归来的探花郎怀中的茶花,一直温和的微笑倒是有些诧异,他隐晦地看向边上空着的座位,笑吟吟地说道“探花郎竟寻到了十八学士。”
座下许伯衡捋着胡子,也笑着说道“原是十八学士,那这满园中,可无花能与其争名。”
旁人纷纷应是,莫惊春倒是得以逃过一劫,出了小小的风头。
便是如此,回去的路上,莫惊春想起那个可恶的吻,还是气得把嘴唇都擦红了,抱着胳膊靠在车厢上,只觉得今日倒霉透顶。
以后,千万不要再遇到那人才是
长乐宫中,永宁帝在宽衣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父皇,您回来得也太迟了些。”
永宁帝被夏泽服侍着换下沉重的衣袍,头也不回地说道“不是说今日春日宴无聊怎又跑了过去,还给探花郎送了十八学士”那不是公冶启去岁还爱得如宝如珠的东西吗怎又轻易送了出去。
公冶启长手长脚地挤在永宁帝的软塌上,“他适合红色。”
他的双目放空,仿佛在想着那莫惊春。
凌乱的残花散在他的鬓发两侧,那年轻探花郎正如同的名字,一眼望之,便惊春。
答非所问。
永宁帝挑眉,这可是个不妥的信号。
他转头看着坐得没正行的东宫,“你看上他哪里”
公冶启似笑非笑,颇有趣味地说道,“儿臣觉得他很有趣。”
永宁帝换完衣裳,缓步在东宫的边上坐下,还拍了拍他的膝盖,让他往边上让了点,然后才说道“莫广生子承父业,在边关做得不错。莫家已经出了两个武将,这莫子卿的才学虽是不错,可是莫家,暂时不能再出一个高位的文官。”
东宫看了眼永宁帝,“父皇,他才考中探花郎,等入翰林院,也得两年的时间。您就想得这么远”
“别与我说,你其实没想到”永宁帝斜睨了眼公冶启。
公冶启摸了摸下巴,猛地坐正了起来,字正腔圆地说道“那有何惧”少年东宫志得意满地挥手。“若他有能为,儿臣偏要他上位。”
再见面时,定要让他尝尝后悔的滋味
要是一朝被父皇打入冷板凳,那还怎么见面
永宁帝淡定地点头,看来,在春日宴上,这两人真有了一番较量。
帝王的心思难猜,一时的念想也还未成行。
倘若东宫另有打算,也不是不行。
莫府上,莫惊春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他摸了摸鼻子,正蹲在花丛中,边上还跟着个惊慌失措的花匠。
莫惊春看着满园娇艳,小声嘀咕起来“这十八学士,要怎么养来着”不信了还,他偏要养出一株十八学士,叫那少年开开眼
果真,正是年少气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