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紧蹙眉头,没有抗拒帝王的亲昵动作,“陛下,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您的臆想”
“撒谎”
正始帝怨毒地看着莫惊春。
莫惊春几乎要被帝王眼底的恨意和怨毒所压垮,那纯粹的冷意爆发出来,是长久不安的暴戾,“当初在西街时,为何不让暗卫出手”
这事情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而且不管是罪魁祸首还是牵连的人全部都处置完毕,莫惊春想不明白为何陛下会在此刻重新提起西街的事情。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旧账。
莫惊春“当时暗卫已经出手了,而且后续的报告,陛下都已经看到了,臣认为这其中的处置并无什么问题。”
正始帝欺身而上,猛地靠近莫惊春,压着他的肩头重新将他推倒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莫惊春,眼底的孤傲和冷漠透着决然的恶意。
“没有什么问题”他一边说,冰冷的手指从莫惊春的小腹划到心口,尖锐的指甲就如同一把锋锐的尖刀,几乎要生生剖开莫惊春的五脏六腑,“夫子说没事的时候,为何不想想,当时您分明可以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命令暗卫强杀了孔秀在她对你出手之后,为何不做”
莫惊春微愣,这个问题
“不管臣那时候让不让人动手,已经受伤的事实不会发生改变”
他的话还未说完,正始帝的眼神变得极其阴冷。
“不,夫子是生怕如果有人当街杀了孔秀,到时候为了掩饰您身边的异样和皇室对亲族去世的反应,或许西街的百姓都会受害。”
当时西街的百姓已经围在了马车周边,甚至做出了异常过激的反应。
如果后来不是莫惊春强撑着没晕过去又劝阻了那些百姓,京兆府都未必能够将人平安带出去。
正始帝的手指在莫惊春的心口上变手掌为拳头,狠狠地抵着胸口。
“夫子或许不知道,孔秀被带走的时候,那把弓弩的第二发,已经上了。”帝王的语气慢悠悠,像是在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如果再慢悠上一时三刻,依着这位群主的性格,夫子觉得会发生什么呢”
莫惊春盯着帝王的神情。
面无表情的面孔上,莫惊春几乎不能从中看出一星半点情绪,仿佛正始帝在说话间就已经将所有的情感都封闭在表皮下,唯独那种恐惧疯狂的感觉原来越明显,从身旁好姑娘的情绪越来越躁动就足以看得出来。
帝王在畏惧。
一贯无畏无惧的皇帝,居然在为了此事而畏惧惶恐。
莫惊春沉默了片刻,叹息着说道“陛下,人之难变,想必您很是清楚。您觉得臣的性格会有更大的麻烦,可臣年长您这么多岁,倒是清楚人之顽劣,难以更改。您想改变臣,想让臣成为更加心狠之人”
更希望打破莫惊春对世事之平静,想要夫子能够撕开那淡漠冷静的表皮,露出底下鲜活自然的模样,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莫惊春隐约触碰到了正始帝扭曲的想法,却只能露出苦笑。
人之性格的塑造,若是倚靠着一事一人,便能轻易变更的话,那为何还有“头撞南墙不回头”的说法
莫惊春坦然地看着正始帝,轻声说道“臣无法。”
正始帝的身体轻轻颤抖起来,那种不自然的冰冷触感让莫惊春微蹙眉头,下意识想要扶住帝王的肩膀,却看到他猛地弓下身来,一下子咬住莫惊春的肩膀。
狠厉的力道咬得生疼,几乎撕开皮肉,莫惊春的身体疼得轻颤了一下。
透着衣裳,帝王几乎真的咬开莫惊春的肩膀。
“郎君,陛下”
远远传来了墨痕和卫壹的叫嚷声。
他们的声音不敢扬得太大声,又怕太小声没办法引起两位主子的注意,只能一声高一声低的叫喊着,然后沿着刚才好姑娘穿梭留下来的痕迹,然后一点点往前找。
莫惊春听到找人的动静,手指下意识抵在帝王的肩膀上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