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硬是忍下几乎脱口而出的惊颤。
那潮湿感
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莫惊春心下惊慌,不仅是眼角,就连耳根都红得发胀,一突一突的心跳聒噪得几乎难以听清东宫的嗓音,只隐约听到后半句,“孤就先行退下了。”那本是作为学生该有的谦卑话语,却是戏谑而傲慢。
东宫离开,带走了门外守着的一众宫人。
莫惊春隐忍地坐在座椅上,眼下正是冬日,朝服的厚度足以挡住一切不得体。可他惶恐不已,不知胸口发生何事,却又莫名羞耻,压根不敢让人发觉。
在宫中任何出格的事情都格外惹眼,他得强行忍到离宫。
方为上策。
莫惊春离开劝学殿时脚步虚软,差点软倒在地。
“莫太傅,太子殿下有请。”
莫惊春行色匆匆走过宫道,在经过宫道时候被东宫太监刘昊叫住。
刘昊看清楚莫惊春的模样,心下一惊。
莫惊春清隽漂亮的面庞不知为何泛着微红,像是晒得难受,露出了少许隐忍。瘦削纤长的身影笼在宽大的衣袍下,显出几分摇摇欲坠。
刘昊不由得心里感慨,若是莫惊春往日是用这般面容去与太子殿下说话,何尝会落得太子不喜那枯萎严肃的神情,就连刘昊这个往日与其有交情的太监,都也只以为他当真如此枯板。
“劳驾公公回禀,下臣身体不适”莫惊春话未说完,便接连咳嗽,像是要将心肺咳出来那般微弯了背脊,像是在蜷缩着身体。
手下意识往上护了护,又蓦地僵在原地。
刘昊心知莫惊春肃穆严谨,若非当真身体撑不住,必定不会回绝太子的召见。眼见人都晃得站不住,素来严肃正经的面孔都泛着红,必然是难受至极。他忙道“太傅身子不适,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可曾告了假”
若是他说没有,刘昊便要自告奋勇去拿个主意。
眼见莫惊春颔首,刘昊目送他脚步踉跄出了宫门,这才回去东宫。
东宫。
“身体不适”
公冶启漫不经意地屈指敲了敲面前的卷宗,想起上午莫惊春的模样比以往多了分鲜活,原是身体不适带来的嫣红。
目光落在桌案摊开的竹简,上书小字绵密,书出了几条抓眼的章程。
“奴婢瞧着莫太傅那模样,实在可怜。”刘昊与莫惊春从前有些因缘,晓得其为人老实,只是不善言谈,不得东宫喜欢。
便将他的情况又夸大了三分。
太子淡淡看了他眼,“你这话里的水分榨了榨,都能给外头的花浇浇水。”
刘昊赔笑。
他在太子身边多年,略有薄面。且东宫也清楚莫惊春的性情,若非当真身体撑不住,以他的严谨尽责,确实不该回绝。
“罢了,本也没什么事。”
东宫将手里的卷宗阖上,勾唇,“大哥,还在丽妃那里”
莫惊春回到莫府,已是满头大汗。
苦了一路颠簸,他在马车内被颠得胸前刺痛,硬生生痛红了一双眼。
伺候的下人迎上门来,惊讶地说道“郎君可是中了暑气,这脸怎这般烧红”
他凑近了要去扶莫惊春,却突然吸了吸鼻子,“诶,郎君方才可是去过西街怎闻起来有股奶香味”西街最近有店面做的奶香糕点着实好吃,莫府的女眷都甚是喜欢,这味道闻起来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