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色下,他就像是要融入虚影中,难以捉摸得清。
一想到此,这个暗夜的窥伺者便有一种忍不住的冲动。
那种冲动从他的心底蹿升上来,透着邪祟的恶念,他看着莫惊春睡得如此安详,睡得如此平静的时候,心底就更升起一种十足的破坏欲。
他想要
喉咙古怪地动了动,像是咽下了什么忍耐的恶念。
今日午后,关于焦世聪的全部情况就已经摆在了正始帝案头。
焦世聪此人出身京兆焦家,乃是焦氏的分支,为兄焦连安乃是右都御史,颇受正始帝看重。而焦连安的长女,正是焦明香。
焦连安忙碌在外,家中子嗣的教养都是夫人在负责,而焦世聪与焦连安相差十来岁,这些侄子侄女与他的关系一直不错。
焦世聪自从出仕后,就会在翰林院待了两年,然后外放三年,再回来的时候,便在四年内成了户部侍郎。他如今在侍郎的位置上坐了两年,平日里交流的圈子也不大,除了那些世家权贵外,并无出格之处。
正始帝漫不经心地说道“焦明香,焦世聪,这两人都在一处,都对夫子表露出了恶意。难道还需要寡人再吩咐几句,这才知道这其中的重要吗”
帝王的语气甚是平静,可这看起来便是对这结果不满意。
刘昊在心里捏了把汗,正想说话的时候,门外传来柳存剑求见的请求。
柳存剑从前些时日就被陛下派出去做事,如今方才回来。正始帝看了眼刘昊,这便是让他放人进来。
柳存剑进来后,并非是自己一人。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那便是柳存剑的妻子。
柳存剑与那女子一起行礼后,单刀直入,“陛下,正如您所料,除了赵,李,徐,陈等几家南渡外,窦氏,虞氏,恒氏等等这些大族,都已经在抓紧时间修筑角楼和瞭望塔,而且市面上,铁石的买卖交易,倒是有些泛滥。”
正始帝平静地说道“还有呢”
柳存剑身后的女子出列,声音清脆,“陛下,成江上已经摆满了渡船,正是生意红火,就连买卖镖局,半年来所接单,多是往那处去。但是最近一月,时常会有水寇在江上出没,掠夺过往船只。因着成江附近的城镇并无水军,无法与之相抗。”
她舔了舔开裂的唇角,然后又说道“属下寻了相熟的镖队,混入其中试探了几日。又和水寇交了两次手。属下以为,这些人形形色色,有披皮的正规兵马,也有是操着古怪乡音的贼人。但这其中却有另一番古怪,在那水寇中,当有倭人。”
正规军会跟水寇混在一处,实在正常。
如今成江附近正是最乱的时候。
有想要渡江的,自然有想要拦着的,有希望世家狂逃的,自然也有不希望世家出事的,各有不同的目的,做法自然就不尽相同。有人想要搅乱这江面上的事情,当然不可能将自己的踪迹泄露,只能扯一张水寇的大旗。
可即便再是内斗,这都是自己人的事。
倭人,那便不同。
刘昊像是想起了什么,轻声说道“陛下,先帝还在的时候,奴婢记得是永宁十二年的时候,曾有倭人来袭,当时水军还在,大将长平将倭人打回老家,从此这数十年间,沿海一带都很是太平。不过距离此事,已经过去二三十年,长平已老,水军也基本都没再操持起来,除了之前陛下训练的那一只,便这近年来,倒是偶尔再听到沿海被骚扰的消息。”
正始帝看向站在柳存剑身旁的周君立,“可寻到那倭人的根脚”
周君立苦笑着说道“陛下,倭人的言语与我等全然不同。属下虽然抓住了其中一个,不过实在难以分辨他们的语言。而且那人贼是狡诈,险些给他逃了出去,属下只能杀了他。后来因此惊动到了水寇,属下伙同镖局的人烧了他们两艘船,便带着人逃了。”
正始帝扬眉,眼底露出赞赏之色,“不错。”
水寇在水面上讨生活,靠的不只是武艺,更重要的是会水,和船只水手。
如果缺少了这几个,便是寸步难行。
烧船绝对是让他们最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