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听着莫沅泽略显古怪的语气,没好气地弹了他一下额头,“眼下陛下对莫家确实不错,却不可得寸进尺。如今朝上弹劾莫家的奏折虽是不多,却也是不少。只不过都被陛下压下来罢了。你想走的路不是不成,只是需要走得更稳妥些。”
莫沅泽点了点头,像是回过味来。
“祖父之前阻止我,是已经有了看法”
莫惊春露齿而笑,笑得异常灿烂,突然问起另外的事情,“沅泽,说起来你的凫水功底如何”
莫沅泽茫然地露出一张惊愕脸。
过了两日,彭家的事情倒是有了后续,还是徐素梅告诉莫惊春的。
那落水的女郎是彭大夫人的女儿,排行为三。
彭三娘落水的时候,是被一位叫刘放鹤的郎君给救起来的,他的家父乃是户部右侍郎。眼下彭家大夫人正闹着要将三娘嫁给刘放鹤,说是男女授受不亲,如今毁了姑娘的名誉,一定要完婚才可以弥补。
莫惊春“彭家的家教,是不是过于严苛了”
徐素梅叹了口气,“此事传了出来,却是太蠢了。那彭大夫人以为将这消息放出去,就会给刘家施加压力如今这世道,男子跟女子年少爱慕,都可在外游街,这不过是善心救人,便要讹人,这只会让彭家以后的姑娘难做人。”他们府上,可还有好些个还未出嫁的姑娘,如今这彭二夫人可是气得够呛,只觉得她这大嫂实在愚不可及。
此事原本只是刘家跟彭家的事情,只是没想到此后,那彭三娘不知为何跳了湖。
彭怀远是个明事理的,即便刘放鹤的父亲乃是自己下属,也从未做出威逼之事,只是彭三娘一死,这出悲剧,这便将此事越闹越大。
以至于,就连言官也有抨击此事。
是时,京城不少为了云生集而来的学子听闻此事,竟然是在民间自发地形成了一波讨论的热议,不少学子各执一词,态度截然不同。
有的认为女子娇弱,合该被养护在家中,三从四德。
也有的认为前有女将骁勇,此事不过孤例,不可混为一谈。
再有更为极端,认定这一切都是彭家的家教出了问题。
却也有人觉得,只有彭家这样严苛的家教,方才能教育出谨慎守礼的女子。
这样的争论,一时间充斥整个京城。
自从孟怀王妃将云生集取回来后,就有不少之前寻翰林院而不入的人试图拜访孟怀王王府,这样的人数变多后,孟怀王妃便索性派人在门外张贴黄纸,每日可供十人入内,府内自会准备笔墨纸砚,将云生集供人摘抄。
但为期一月。
自从孟怀王妃公布此事后,孟怀王府外来往的车马,许是京城最多的一处。
而且碍于这是王府,想要入内的人也不敢让侍从来排队,只能自己早早前来,以至于排队的时间越来越早,早前还有人试图躲避宵禁三更半夜前来,结果直接被王府的守卫给丢了出去,这才老老实实在早晨前来。
如此,孟怀王府在这期间,也成为京城学子最是聚集之地。
前十可以入府一览,其余的人或许看不到,但是也可在王府的庭院歇息聚会,久而久之,倒是还在那里置办了一场诗会。
孟怀王自无不可,甚至还增添了彩头。
如今这彭家的事情一出,京城学子都在议论,孟怀王府上自然也是如此。
这些为了云生集莫名而来的学子们要么出身名贵,要么是才学渊博,为了女子激起辩驳的事情,还是少有。
孟怀王妃听了几次,却是不再去了。
孟怀王看王妃的神情有些郁郁,不由得问道“是外面太过吵闹,烦到王妃了”
孟怀王妃优雅地端着茶盏,摇头,笑着说道“都隔了这么远,若是还能再听到外面的动静,那才叫奇怪。妾身不过是觉得心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