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想了想,到底是在外间书院边上又清理出来一个偏僻的小院,将里面的房屋都打扫干净,再让人每日都固定送吃食过去。
只许在固定的时间进出,旁的时间都不许。
如此一来,也权当是个落脚的地方。
莫惊春命令他们自由安排,便不必担心他们毫不使用。
外间书房是莫惊春的地方,而前院的事情徐素梅甚少插手,这里走的又不是公账,而是花费莫惊春自己的私房。院内管事的人是墨痕,次之是卫壹。
钱是墨痕花的,负责暗卫的人是卫壹。
如此,便将被发觉的可能压到最低。
当然,对于当家主母来说,不可能府上突兀清理了这小院后还毫无所感,只在发现是莫惊春的手笔后,她便没再细查。
卫壹私下曾跟墨痕说道“其实任由他们去也便算了,毕竟从前谁不是这么熬出来的就是咱郎君心善。”
墨痕无语地说道“你不会是自己混出头来,就不希望你的旧日同僚活得好吧”
卫壹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他们是什么东西他们就压根不是人,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还在宫里,我就是个器物。”
一把能用的刀,谁会在乎这把刀的情绪
莫惊春会在乎。
所以莫惊春这样的人,在他们看来太过心软,不然便不会在跟正始帝的交锋里步步败退。
有时候
莫惊春并非猜不透陛下的用意,他只是比不过他心狠。
要比正始帝还狠的人,实在太难。
这些都是后话,此刻,莫惊春在安排了那些暗卫后,屋内总算只余下他一人。
莫惊春靠坐在身后,用软垫缓解着腰部的酸软。
他从怀里摸出来两枚令牌。
一枚是小的,是暗卫的。
另一枚是大的,是所谓的太祖令。
莫惊春在去见莫飞河的时候,曾问过关于太祖令的事情。
莫飞河虽然讶异莫惊春为何会对这件事好奇,但也捋着胡子略略追思,便将这其中的前因后果告知莫惊春。
“当年,开朝太祖并不是一人打天下,他的身边还有三个弟兄。当年走到最后一步时,太祖的身边只剩下两人。等打下天下后,只有一人愿意留下,太祖心怀感念,最终就打造了三枚太祖令。”莫飞河淡淡地说道,“其中一枚自然是无主之物,剩下两枚,分别给了还健在的两人。离开的那人,我只知道他姓成,剩下的那个,你猜猜是如今朝中的谁“
莫惊春挑眉,“如今还在朝中”
莫飞河颔首“如今还在朝中。”
莫惊春想了想,沉默了片刻后,“许伯衡。”
这个出乎预料的答案,让莫飞河笑了起来,最终点了点头,他叹息着说道“确实是许伯衡。”
许家一直不显山不显水,没露出骄矜。
时间过去已久,能记得这些事情的人,其实都没几个。
莫飞河摇了摇头,“倒也不是一直如此,许家的太祖令已经不在了。你可记得,大概一二百年前,王朝曾有过一次险些覆灭的动荡”
莫惊春颔首,宗正寺的记载便是因着那一次动乱而出了偏差,以至于他们之前为了追查,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莫飞河“这件事,与许家有关。”
莫惊春“所以许家前头那些年的蛰伏,是因为祖上曾出过乱事,最终是凭借着太祖令活了下来。而之前废妃叛乱之事,许家还能继续延续,是因为许伯衡。”
靠着祖恩,靠着人才,许家还是勉强延续了下来。
莫飞河淡笑着说道“别看许伯衡是只老狐狸,可他实际上对公冶皇室衷心得很,这么些年,他在朝中无往不利,唯独两次闭门思过,都是主动涉险,自己讨来的。”
莫惊春挑眉“阿耶对于这些隐秘的事情,看来知道得也不少。”
莫飞河“谁让为父讨陛下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