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袍冠冕的男人半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死去的官员。血迹斑斑的手紧攥在帝王的衣领上,仿佛死去僵硬的亡魂,让其掰弄不开。
低垂着头颅的帝王慢慢抬头,猩红阴冷的眼眸恐怖异常。
他的动作,让梦中的闹剧猛地停住,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他。
一身是血的暴君抱着官员站了起来,他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仿佛头疼欲裂,神色稍显扭曲,却蓦地抱着尸体大步往外走。
他的动作是突兀的、猝不及防的。
在这一整片静止的画面里,却是流动的色彩。
黑色,红色,猛地出现在了殿外。
正此时,真是阳光明媚的好日子,暴撒的阳光铺满了长乐宫前的大殿,只是那看似寻常的殿堂前,却不知为何缭绕着一股肃杀寂寥的气息,仿佛这里的每一寸地板,每一块砖瓦,都曾经撒过无数的鲜血。
暴君立在阳光下,仿佛许久不曾汲取过温度。
他闭了闭眼,这刺目的日头穿透血腥可怖的残影,数年来,第一次落入他的视野。
直视刺目的阳光让男人的眼睛生疼,无声无息的热泪从他的眼角滑落,却是打湿了脸上原本溅到的红血。
血与泪混在一处,在暴君脸上蜿蜒出古怪的纹路。
这个男人仿佛从未有过如此清醒的时候。
莫惊春这么想。
他的心口仿若在这个时候也开始疼痛起来,无声无息的剧烈几乎撕开了莫惊春的心脏,却又有一种更家古怪诡谲的喜悦浮上心头。
从未有过的轻松愉悦漫上心头。
莫惊春下意识地捂住心口,越是痛,便越是快意。
莫惊春忍不住在笑。
他笑得几乎发疯。
仿佛被这梦境同化了一般,莫惊春也感同身受那无尽悲哀过后,窥破天光的喜悦。
公冶启醒来的时候,屋内稍显昏暗。
还未到晚间,却是晚霞满天。
无需抬头就能够感觉到外面的暮色,将屋内尚显隐蔽的地方遮得阴森起来。这东府自从建立开始,就甚少住人,除了莫惊春过来,公冶启来的次数才多了些。
没有人的房子,便会觉得有些阴森。
他发觉自己正搂着莫惊春的膝盖,便下意识地揉搓了两下,只是摸了摸,那感觉有些不对,公冶启便扬眉,伸手摸了进去。
光滑一片。
公冶启这才想起来,这铁链在,莫惊春就算想更换衣服都甚是麻烦。
怨不得下午时,夫子脸上会有那样恼怒的神色。
可一旦想到,今天白日,一本正经、守礼克制的莫惊春都是穿着中衣和外罩,内里下身却是中空的模样,公冶启眼底的兴味和扭曲便愈发明显起来。
他将手里已经干燥发热的巾子丢到床下,探进去的手指愈发灵活地捣怪起来。
莫惊春虽然靠在床头睡了过去,但也不是无知无觉,公冶启动作的时候,他略略震动了几下,声音变得有些古怪。
只是在那微微翘起的时候,莫惊春连续几声闷哼,却是透着哭腔。
公冶启怔然,停住动作抬头去看,昏暗的天色下,瞧不太清楚模样,却看得出夫子默不作声地淌着泪水。
帝王猛地收心,坐起身来将莫惊春拢了过来,皱着眉查看夫子的情况。
只见他确实是睡着,却不知是梦魇还是如何,一直在无声无息地落泪。
那清透的眼泪在床榻时总会惹得帝王愈发动情,可在这时候倒是让公冶启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要如何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