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始帝非常勤快地撸毛。
莫惊春僵直地坐在床边,尾巴受惊般地上下拍动了两下,又软软地落在被褥上。雪白的绒毛在寝床上痕迹鲜明,再滚了几次后,整个床上都是狸奴毛毛。
“陛下最近,有哪里不舒服吗”
莫惊春问道。
正始帝“这问题好生古怪,寡人最近可是安分。”
莫惊春敛眉,就是太安分了些。
除了最近陛下比较粘人之外,太过安静。
让莫惊春总有种风雨欲来前的宁静感。
莫惊春虽然觉得狸奴尾巴没有兔尾敏感,但是被掐着尾巴揉久了,他的四肢也不自觉从僵硬变得柔软下来,甚至喉咙有点想要呼噜噜叫。他强行压住这种古怪的感觉,手掌在膝盖上抓紧布料,“陛下摸够了吗”
正始帝唔嗯了声,若有所思地说道“现在应该是这尾巴在蹭我才是。”
莫惊春怔然,猛地转过头去。
那尾巴令人分心,非常勤快地在盘膝坐着的正始帝身上蹭蹭,那其中最得它喜欢的,应该就是盘膝撑起的衣裳下摆,这条令人可恼的尾巴正爱恋地磨蹭着,从左边膝盖蹭到右边膝盖,然后再蹭蹭正始帝的手腕,又重复这个过程。
远比莫惊春的意识还要快,那尾巴猛地僵住,然后嗖地抽回来贴到莫惊春的背部。
莫惊春整个人都快被撸成一滩水,才得以离开。
这条狡猾的尾巴
莫惊春出宫的时候,甚至还得跟它打商量后,才能勉强让它蛰伏在裤腿里。
可等坐到了马车上,这尾巴又开始耀武扬威,这可跟莫惊春的性格完全不同,他心累地看着这条正在各处磨蹭的尾巴,无奈地让人去宗正寺说一声,这才掉转马车的方向回了莫府。
此时距离下值也顶多半个时辰,算是早退。
莫惊春下马车走动的时候,只觉得闷得慌,这尾巴仿佛知道要到家,快活地拍打着莫惊春的裤脚,以至于那朝服时而鼓起来,时而又憋下去。
偶然瞥见的墨痕惊了个呆,原本要找卫壹来看,却只在转头的瞬间,再看回来,又什么都没有了,郎君正如常地走着。
墨痕揉了揉眼,是他出了幻觉了吗
莫惊春却是不知道惹来的动静,心累回到屋中,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出来。
他这段时间一直窝在床榻上,这条尾巴就勤快地跟抹布一样将整个被褥都擦了一遍,最后心满意足地趴在玉枕上贴贴,高兴快活地蹭来蹭去。
莫惊春都不知道它是哪里来的精力。
“这尾巴为何如此活泼”
莫惊春纳闷。
猫科动物的尾巴和猫本身的意识不太同步
莫惊春心累,他现在觉得当初惩罚随机到兔尾还挺好的,要是换做这条尾巴,不出三日他必定暴露在众人面前下。
无他,它太活跃了。
而且特别爱娇。
莫惊春面无表情地看着正在蹭他手指的狸奴尾巴,恨铁不成钢地掐住尾巴尖,“你就不能安静一会”
尾巴蔫儿了下来,垂在手腕上柔弱无力,像是死掉了。
莫惊春“”
他闭眼不去看。
果然不出一息,那尾巴又活泼起来。
莫惊春生气,这尾巴跟他一点都不像
他坐在床上看了会书,又忍不住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