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生撞见的是正始帝。
她们派出去最漂亮胆大的两人,如今正脸色苍白地跪倒在前头,后来者不知就里,只看到高高在上的帝王正瞥来的一记冷眼,当即就有人下意识露出了最漂亮的模样。
她便是这一桩事情最出谋划策的人。
也是她带头去和內侍协商,试图将自己送到宫宴上。
刘昊惨白着脸色从后面走了过来,俯身在陛下耳边说了什么,而后也跪了下来。
“陛下,我等姊妹只是仰慕陛下已久,想见见陛下”
“是啊,是啊”
“还望陛下怜惜则个。”
礼部上下都要晕过去了,尤其是礼部尚书黄正合,他坐在席面上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这些番邦女子太过孟浪都什么时候,都什么时候还在说什么
一个个心思倒是大,怎么不长眼看看现在陛下那模样
帝王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阴戾的眼斜睨过去。
“想见见寡人”
正始帝总算移开步伐,步到她们身前,扎人渗骨的视线慢吞吞从他们身上滑过,阴鸷又恐怖。倏地,帝王轻笑了一声,那笑声爽朗得如同少年郎,却猛地让整个殿内的气氛再压抑了三分,“好呀,寡人让你们见见。”
这话刚落,还未等她们心喜,便先有疾风。
“啊啊啊啊”
最先说话的那女子发出剧烈的惨叫,双手捂住脸弓下身来,血色从指缝爬了下来,大片大片喷在地上。
两颗眼珠子滚在血泊里。
正始帝漫不经心地往前一步,正一脚踩烂。
发出清脆的爆浆声。
除此之外,其他数人也无一幸免。
最先扑进来的那两个人倒是逃了过去,可是她们的眼睛保住了,她们的手却没了,两只柔弱的手从手腕齐根断裂,直接痛晕了过去。
正始帝的冕服溅满了血红,脚底满是血泊。
高利国的使者早就瘫坐在位置上,脸色难看得很,恨不得就在这里晕过去。可紧接着,那残暴帝王的眼便看了过来,略有古怪地说道“听说,两国交好,不斩来使。”
他冷冷哼了声。
“寡人不杀你。盖烈,将高利国其他人都拖出去,杀了。”
盖烈是柳长宁的副将,闻言立刻带着宿卫扑进了这个本该欢歌悦舞的殿宇,如同豺狼虎豹般,将除了高利国使臣外的其他高利人全拖了出去。
而使臣馆下榻的人,自然也无一可免。
高利国使臣目眦尽裂,猛地站起来,“公冶皇帝,你欺人太甚”
正始帝正将长刀抛在血泊里,取着手帕擦手,闻言露出个阴鸷冷笑,“寡人欺人太甚”他侧过头去,“按住他的手脚。”
登时这人就被拖到殿堂中,正始帝面无表情地将手帕丢在他脸上,自王振明席面上取走一壶酒。
王振明在正始帝走来时,就跟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嘎了一声,眼睁睁看着皇帝动作,嘴巴颤了几下,浑是紫色。
那高利国使臣连脖子都转不动,正要瞪眼将染血手帕吹走时,从天而降的酒水砸在他的脸上,浇得他满头满脸。
这手帕是上用贡品的布料做的,甚是吸水。
不过片刻,这手帕就吸满了水,死死贴在高利国使臣的脸上,连口鼻眼都塞得紧,不管怎么呼吸都只能汲取到少少的水汽,更甚之到后面灌进口鼻的全是酒水,呛得他拼命想咳嗽,却压根开不了口。
四个侍卫死命按住他的手脚,只能看到这高利国使臣原本挣扎的手脚渐渐软了下来。
殿上诸人眼睁睁看着他在死亡面前挣扎。
正始帝抬手将酒壶砸在墙壁上,爆裂的脆响让左近的人打了个寒颤。帝王笑着踩住他的小腹弯下身来,笑得疯狂阴鸷,“寡人先前欺你太甚了吗”
眼下,这才叫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