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要发狂。
这样的话,如今由庆华公主说起来不觉得可笑吗
当初,他们这位姑母,又是怎么答应他们的
莫惊春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觉得腰背酸痛不已。但是他半点都没有流露出来,而是平静镇定的挺直腰背坐着,仿佛完全忽视了坐在他对面的公冶启。
在这辆马车之外,无数精锐士兵拱卫在外,正快速朝着京城的方向赶。
京郊大营镇分布在京城之外,全速赶往京城要一个时辰左右。再带上这辆有着皇帝所在的马车,倒是拖慢了些许时间。
公冶启目光灼灼,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莫惊春是真真没想到,有人居然能够这样死死盯上半个多时辰,动也不动。在感觉到眼神越来越灼热之时,莫惊春没得办法,还是睁开了眼,无奈地看着帝王,“您到底在看些什么”
“寡人在猜,夫子是怎么猜的”
现在又变成“寡人”了,莫惊春不经意想到,敛眉,“臣只不过对父兄有信心。即便先前京郊大营有过异动,但是既然已被父兄锤炼过一年,就必然不能再升起这样的妄念。”
莫惊春的职责并未涉及到兵事,只是在家里父兄的耳濡目染之下,多少是懂得一些。之所以皇帝要带他过去,便是为了这份根源。
假若京郊大营真的有过异心,佯装不认皇帝,但是有莫惊春在,此举确实不能。
他是莫家人。
虽然不一定能调得动,却也会增添几分可信。
为何会出现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事情
除了确实是战事吃紧,帝王鞭长莫及之外,当然,更是由将军亲手带出来的士兵,更为听从这位将军的缘故。不同人带出来的兵,便会染着不同人的色彩。
这是必然的事实。
莫惊春在意识到正始帝的谋略后,除了震惊其胆大之外,却也不经意间有了少许担忧。
陛下的计谋或许只是依着世事而动,却未尝没有怀疑莫家两将的可能。
毕竟
这一年在管的,正也是莫家。
即便莫家忠心耿耿,可是京郊大营出事,那莫飞河和莫广生岂不也是要吃挂落莫惊春是无论如何,都只能赌京郊大营不会妄动。
正始帝方才的问话,也不知是否是故意垂问。
公冶启扬眉,听着莫惊春的回答,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半晌,他低低笑了出来,摇着头说道“夫子,你先前还嫌过寡人想得太过长远,可是在夫子心中,不也正是如此吗”
莫惊春何尝不是在猜忌正始帝
他的脸色平静,“你可知现在,你的父亲正在何处”
莫惊春微愣,猛地看向帝王。
公冶启的手指搭在膝盖上,声音微冷,“皇宫。”
“咳咳”
莫飞河沉闷地摆了摆手,将眼前的灰雾扫了开去。在交战的时候,有宫人不小心打翻了烛台,将宫墙烧灰了一面。大将军刚刚才命人将其打扫干净,灭了火势,免得再惹起别的风波。
他跨过好几具尸体,声音冷静,“外头的动静停下了”
“是。”
跟在他身边的却是柳长宁的副手。
柳长宁则是在最前线,与叛军交战。如今外面的动静停了下来,也不知道是柳长宁全军覆灭,还是四皇子的叛军成功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