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启从外面进来,手里正取着一盘药。
莫惊春慢慢地睁开眼,看着正始帝的眼神有几分漠然。
公冶启微蹙眉,眉宇剑浮现淡淡的阴郁,他长手长脚在莫惊春的对面坐下来,“该换些药。”他说的自然是昨日在交战里受的伤。
至于莫惊春身上更为隐秘的地方,早就在出来之前,就被公冶启细心呵护过。
莫惊春淡淡地说道“您可以放下,让臣自己来。”
公冶启的脸色微变,沉闷地说道“夫子,莫要用这般态度待我。”
莫惊春敛眉,“那您要让臣,用什么态度待您”
他侧过头去。
“是狼狈不堪的,还是卑躬屈膝,亦或是您想看的,屈身人下”
哐当一声响,是一盘药砸落在车厢内的声音,公冶启猛地出现在莫惊春的面前,一口咬上莫惊春的鼻尖。
莫惊春被咬得下意识后退,靠在车厢上用袖子挡住半张脸,眼神诧异地看着公冶启。
如果不是现在的模样,莫惊春真的想问他贵庚,过分幼稚。
公冶启却是不依不饶,隔着莫惊春的袖子亲了亲他的唇。
这下莫惊春连带着后脖颈都烧红了起来。
他猛地将脸都挡住,“陛下”
莫惊春羞恼地喝道。
公冶启却是高兴了。
他捉着莫惊春的手腕拖下来,露出莫惊春又气又恼的脸,他平静地说道“是我错了。”
莫惊春心累。
陛下又是这样。
“您知道您这般言行应该叫做什么吗”莫惊春凶巴巴地说道,“屡教不改。您说的话,臣要是再偏信上一字,都是自讨苦吃”
公冶启“那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夫子却是得放在心上。”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眼下我等快到京郊大营,守军或许不会放我们进去。到时候该夫子出面。”
莫惊春“”
他心中恼怒,却不得不去听帝王的话。
这确实正经。
“京郊大营一贯都是京中权贵子弟轮换,约莫有两万余人,就算莫广生抽调走三千人,也还有一万七千多人。他们听从的是陛下的虎符,怎么可能会不放陛下进去”莫惊春当即否决了公冶启的话。
听调听宣,尤其是在京城之外,京郊大营除非是发了疯,才会不听正始帝的号令。
公冶启低低笑道“你说得不错,如果我是皇帝,他们自然是会听从我的号令。可如果,京郊大营的守军,不愿认我呢”
莫惊春微怔。
他看着正始帝,低声说道“您之所以让臣之父兄去训练他们不会从那时便想到这一刻吧”
公冶启朗声笑道,“夫子太过高看我,这京郊大营里有些异动。而将士未必曾看过我的面容,而夫子曾经随着莫广生他们往返,认得你的人,倒是要多上许多。”他笑得很是明媚,半点没有昨日的疯癫。
莫惊春却是不信。
公冶启没有否认,他只是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