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昊却目视前方,看着宽敞寂寥的殿前,“那个时候的陛下,你觉得谁能阻止”当时公冶启一人闯入叛军之中,硬是将许博强杀出来时候,又是如何地狱阎罗的模样,柳存剑又不是看不到。
如此癫狂凶残,岂是“打昏”就能阻止的
能不能近身都还不好说。
“那就任由宗正卿进去你既然清楚危害,岂能不知这是在冒险”柳存剑皱眉,“你们两人不还是有点交情吗居然还这么坑害他。”
刘昊苦笑着摇头。
如果还有选择,他当然是不想,可是如今整个宫闱里,除了太后难不成他们还要将太后送进去
只能是莫惊春。
等正始帝醒来,必定会大发雷霆。
可只要陛下能熬过去,那一切才有后论。
许久,偏殿的门自内响起,这外头几人无不是竖着耳朵听动静,闻声刘昊居然是跑得最快的,三两下就窜到了前头,急切地说道“太傅”
“劳烦中侍官拿换洗的衣服进来,陛下清醒了一些。”
莫惊春的声音有气无力,偶尔像是在隐忍着什么间或暂停,尾音带着轻颤,好半晌才将一句话完整说完。
刘昊忙去做。
而殿内,跪坐在殿门前的莫惊春额头抵着大门,捂着嘴巴喘息了几下,挣扎着说道“够,够了,陛下,够了”他颤抖着弯下腰去,捂着小腹几乎要吐出来,却不是不舒服,而是过于舒坦。
公冶启就单膝抱坐在他身后,看着兔尾颤巍巍地扯出一小段,尾巴尖都变得粉嫩。
莫惊春花了整夜的时间,才勉强将公冶启的理智拉了回来。
据陛下所说,闻到那些异香时会有无数狂躁的情绪翻涌而起,等到意识到的时候整个人便会疯癫欲狂,有着无尽的破坏虐杀的念头,比之以往还有剧烈的头痛几乎霸占了全部的意识,清醒的时候,那些宫女已经悉数被他厮杀了个干净,连一具完整的尸体也留不下来。
但即便非常痛苦,可正如在地宫爆发的那一次,公冶启只要捕捉到一丝清明,就能勉强控制住自己,从正殿走到偏殿去,也是为此。
“别,别揉了”
莫惊春暴起,捂着兔尾巴转过身来。
说着这么重要的话,却做着下流的事情
公冶启吸了吸鼻子,若有所思,“夫子,您”
莫惊春色厉内荏,“没有”
公冶启慢吞吞地看向莫惊春下腹的位置,“那便是有。”
莫惊春想杀了陛下再自杀
公冶启捂着脑袋笑了,“那药有用。”
他的声音骤然又冷了下来,“虽然非常痛苦,但是这一线清明”
“陛下真的觉得够用吗”莫惊春打断了公冶启的话,沉声说道,“即便您在这药物的控制下勉强夺得清醒那又如何您在那种状态下能做什么呢在地宫您是靠着自残才维持住理智,而这一回的刺激必定比在皇陵还要严重,您只能勉力不冲杀出去而已这样的清醒,您也要得”
“夫子,子卿。”
公冶启蓦然叫住了莫惊春的表字,残留着暴戾的眉间栖息着少少倦意,俊美的脸庞苍白,唯独那双眸子却是清亮得很,“一丝一毫,都是机会。”
殿门外,刘昊的声音响起。
等真的确认了殿内的状况后,宫人们鱼贯而入,大部分去正殿处理残局,而刘昊亲自给正始帝更换衣物,莫惊春则是退到一旁去换。
刘昊对于皇帝这种反而将隐蔽之所让给莫惊春更换的举止并未发问,他只是在给陛下捋平肩膀的皱痕时低声说道“丑时三刻,西华宫有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