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两人冲进房间的同一时间,褚国伟原地一个后空翻,就躲到了阔大的红木桌子后,动作之敏捷,藏匿能力之强,哪里像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分明就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一样。
魈抓住褚鸣涧的肩,随手往旁边一推,抬手把褚鸣涧推到另一边角落的同时,自己跟着就地一滚,恰好置身另一边的视觉死角处。
“魈警官”褚鸣涧神情中隐隐有着恳求的意思,“给我点儿时间,让我跟爷爷谈谈”
刚才一瞬间,魈身上迸发出的可怕战力当真让褚鸣涧胆寒,更是直觉,要是魈痛下杀手,爷爷必然会受伤。
从小是爷爷一手教养长大,褚鸣涧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褚国伟在他的面前倒下。
魈虽然没说话,却明显停止了接下来的动作。
褚鸣涧遥遥冲魈颔首致意,抓住这个机会,无比焦灼的冲着红木桌子的方向道
“爷爷,我是鸣涧”
“你现在这个样子,全家人都担心奶奶都病了”
“爷爷你还记得吗曾经你跟我说,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奶奶了,当年你身在战场,奶奶一个人撑起了全家上要孝敬二老,下要抚育幼儿您说戎马一生,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守在奶奶身边,以弥补当年的缺憾这些话,您都忘了吗”
死寂一片的红木桌子后,一点细微的呼吸声终于响起。
“爷爷,您想起来了对不对”褚鸣涧声音顿时有些激动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爷爷现在的精神力状态竟然恢复到了从前的巅峰时刻。所谓“动如脱兔,静如处子”,身形比褚鸣涧还要矫健,这样诡异的情景,简直让褚鸣涧目瞪口呆。
“你刚才说,警官”红木桌子后,褚国伟的声音终于传来,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显对“警官”这两个字很是在意。
魈的身形,略略绷紧了一些。却是刚才,他分明感觉到,两道极具侵略性的视线从他藏身的位置扫过。
褚鸣涧直觉,应该是爷爷感受到了威胁,才会这么在意突然出现的魈警官
“爷爷您别紧张,除非您确实危及了普通人的生命,不然魈警官不会对您出手的。”
“警官证件扔过来”褚国伟苍老的声音响起,声音异常高亢。
从来但凡魈出现的地方,身上的装束和别具一格的面罩就是最好的身份证明,就是冲着“魈”这个名字,也从来没有人敢提出查验他的证件。
褚鸣涧自然知道这一点,虽然有些为难,却更激动于褚国伟终于肯和他交流这件事“魈警官,麻烦您”
魈静了一下,下一刻从衣兜里摸出一本证件,朝着褚国伟的方向丢了过去。
明明看着他的动作并不快,可随着证件掉落,红木桌后的褚国伟却是短促的“呀”了一下,明显是被砸了个正着。
褚鸣涧越发心惊。平时一向自诩甚高,放眼眼下华国的年轻一辈,很少有人能让褚鸣涧放在眼里。
即便是名声在外的魈,褚鸣涧曾经也觉得,应该是盛名在外,本人到底是不是名副其实,谁又知道呢。
今天近距离接触,才恍然发觉,魈哪里是名不副实啊,分明实力比传说中还要可怕
当褚国伟一点儿声息都不发出来时,褚鸣涧只知道他在书桌后,却并不能判断出具体位置。而魈的距离明明和褚鸣涧相差无几,却是无声无息间,就精准的捕捉到了褚国伟的具体所在。
这也就是魈没有痛下杀手,不然褚国伟怕是这会儿已经受伤了。
随着轻微的“嚓”的一声响,下一刻书桌后面的褚国伟“唰”的一下站得笔直,面对着魈藏身的方向,五指并拢行了个军礼
“警监好。”
那激动的小嗓音,让褚鸣涧好险没哭出来
明白了,现在出场的是“陆潮生”。
“你,是警察”魈沉沉的声音跟着响起。
“是。”褚国伟大声道,“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站过来”魈的话说了一半,视线猛地一凝。
却是之前倒地昏迷的谢景旻忽然睁开眼睛,极快的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砸向褚国伟的同时,身体随之在地上一滚。
褚国伟明显根本没把谢景旻放在眼里,察觉到他攻击的同时冷哼一声,本是朝着门那边滚的谢景旻身体瞬时转了个弯,一头撞在了墙棱上,头破血流后,再次昏了过去。
“制住他”谢林晚的声音忽然响起。
几乎是谢林晚声音落下去的那一刻,褚国伟也被谢景旻丢出来的药瓶砸了个正着。
褚国伟的神情明显出现了片刻的茫然,怔忡的片刻间,魈已经鬼魅似的袭到,和他几乎同时动作的,还有褚行
一直到冲了过去后,褚行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竟然对谢林晚的命令没有一丝一毫抗拒的意思。
褚鸣涧还没回过身来,那两人已经一左一右压制了褚国伟,魈更是拿出一副特制手铐“咔嚓”一声拷在了褚国伟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