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追连忙夺过血书查看,上面的字体因血黏在一块很模糊,只能依稀辨别出几个字
牢寒,望皇上顾己,珍重。
即便突然被抓,即便知道自己再无生路,临终前拿血书写下的遗言依旧是对皇帝燕追的身体不放心的交代。
镜头慢慢推近,时洲平静到麻木的神色终于破开一丝裂缝,顷刻间,那双向来冷静克制的双眸水光弥漫。
啪嗒。
一颗豆大的泪砸在了血书上,模糊了珍重这个字眼。等到小太监再错愕抬眼看去时,皇帝依旧是那副未曾变过的神色。
他是皇帝,再悲再痛都得彻底忍着。
李问行没了,太皇太后对他的监视只会变本加厉,从今往后,他在皇宫的路只怕是更加举步维艰了。
燕追将这份血书紧紧攥在手中,又抬手合上了李问行的双眸。
行叔,安息吧,到九泉之下好好陪陪我父皇他老人家。
燕追收回手,只是淡淡对小太监说了声,“给你师父好好下葬,太皇太后那边要是敢拦,就说是朕下的旨。”
他不顾及皇帝的身份来了,便对得起李问行这份忠心了。
“卡过了”
算得上沉重的一幕戏顺利完成。
时洲第一时间从迈下接替走了回去,和演小太监的演员一并扶起了池远山,“池老师,你还好吧”
眼看着到了冬季,穿着单薄了一层戏服躺在潮冷的地牢,上了年纪,稍有不慎就会冻出病。
况且根据戏份安排,池远山还要保持一段时间的睁眼却不眨的状态,那可是极度考验生理本能的。
池远山笑眯眯地拍理着被自己压褶皱的戏服,“没事,你开拍前不是送了我几个叫什么来着”
时洲回应,“暖宝宝贴。”
“对对,好东西。”池远山笑着透露,“我贴着戏服和我自己内衣中间,不露馅还保暖。”
时洲笑道,“你要是觉得这东西好用,我迟点让我助理再给你送几盒,日后你也可以直接让家里人帮着买。”
“那感情好,上年纪了,这身子骨是不如年轻时能挨冻咯。”
池远山和蔼地拍了拍时洲的手,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很喜欢这位努力上进又有天赋灵气的年轻小演员。
副导演和场务带着压惊红包和杀青花束走了上来,“池老师,感谢你为这部剧和角色的付出,孙导今天本该亲自来的,只是b组那边的戏份太重,实在是走不开,他还请您老别见怪。”
池远山很好说话,“这又什么一切都是戏重要。”
剧组人员轮番和杀青的池远山拍了合照,这才结束了今天的工作。
副导演扬声说,“我们a组这半个月辛苦了,明天放一天假,后天中午准时开拍。”
“是谢谢副导。”
时洲听见身后响起了欢呼声,情绪却陷在角色中出不来。
他快步回到了休息室,又从憨憨那边拿回了手机。
置顶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两个小时前,还是他给盛言闻发去的,“待会儿要和池老先生拍戏,今天他要杀青了。”
对方的回复没有出现。
时洲眸光微暗,忍不住往上翻了翻近段时间的聊天记录。
自从醉酒那夜后,盛言闻回复的频率明显比之前慢了很多,有时候拿着拍戏正事当理由,两人的对话根本聊不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