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太医开的药很快就被熬好了,清热下火,还能给游玉岁补身体,就是苦了一点,让人痛恨。
黑漆漆的药汤被放在宛如白玉的瓷碗之中,端着药的霍西陵正在用调羹轻轻搅动黑色的汤药。一瞬间,药物的苦味从霍西陵手中的药碗中散发出来,让游玉岁想直接晕倒过去。
“殿下,我喂你喝药。”霍西陵说完看向了坐在床上神色萎靡的少年,他的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丝毫血色,唯有眼尾殷红的泪痣鲜亮如血,带着一种颓靡的美感。
霍西陵心中生出了无数怜惜,暗恨自己出手不够快,没有及时折断李圆的手臂并且扔出去,这才让太子受惊了。
并没有受惊只是装晕并且碰壁了一把李圆的游玉岁看着霍西陵用勺子从碗里舀出来的汤药眼皮不由挑了挑,然后连忙按下了霍西陵的手道:“想要谋害我大可不必如此。”
这真要一勺一勺地喂,谁遭得住啊,就算游玉岁有几世将药当水喝也顶不住啊。
“殿下,我不是”霍西陵愣在原地有些可怜兮兮地想要解释。
然而游玉岁飞快地接过霍西陵手中的药一饮而尽,这药是经过崔宴仔细配过的,清热下火的同时又能给人调养身子,游玉岁一喝下便觉得喉咙舒服了不少。
“喝完了。”游玉岁将药碗随手放到一旁小太监的手上看着霍西陵道,“不要再盯着我了。”
说完,游玉岁看着霍西陵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刚被水润泽过的嘴唇道:“怎么还盯着,是想尝尝这里的味道吗”
游玉岁轻轻歪头看着霍西陵,眼里带着几分笑意,仿佛在问想亲吗
太子殿下的唇形很好看,只不过时常透露出不正常的苍白,宛如失去颜色的花瓣,让霍西陵想要用指腹细细研磨将其变得红润起来。
下一刻,霍西陵的手落在了游玉岁的脸颊上,他弯下身子神色痴迷地盯着游玉岁的嘴唇问道:“殿下说的可是真的”
如寒星的眼睛化作了一团火,里面带着少年慕艾的单纯同时又有一种让游玉岁无法忽略的侵略性,让游玉岁意识到,乖巧只是他的伪装,真正的霍西陵是一头能够将他撕碎的狼。
可是这头狼会乖乖地叫他哥哥,会哄他,在霍西陵目光的注视下,游玉岁的身体忍不住轻轻战栗,不是害怕,反倒有几分期待,只是亲亲而已,又不是真的做什么。
就在霍西陵准备亲下去的时候,外面福宝公公的声音响了起来,陛下派人送了补品来,并派了太医院的院判大人前来为太子殿下诊脉。
游玉岁一听这个消息,立马将霍西陵往旁边一推,自己则是重新躺到床上,做出虚弱无力的模样。
被推了退后了好几步还差点没站稳的霍西陵:
不应当啊就算他没防备也不会被人推成这样啊就算是他姐夫亲自动手推他也不至于把他推成这样啊。难道是来到了太子身边舒适太久功夫后退了自己是不是应该加练啊要不怎么会被柔弱的太子殿下推开。
就在霍西陵开始怀疑人生的时候,福宝公公领着陛下派来送补品的人和太医院院判走进了内室。
内室之中,汤药的苦味弥漫,躺在床帷之后的人头发披散,鸦羽一半的长发与苍白的肌肤相互映衬,让游玉岁显得格外易碎,尤其他的眉头还轻轻皱着,让人觉得他实在是病得厉害。
皇帝那边派来的人一瞧见游玉岁病成这个样子,忍不住想起被踢断了肋骨的李圆,那李圆得虚成什么样子才能被太子殿下给踢断肋骨。
“院判大人,快给殿下瞧瞧。”皇帝那边的人催促道。
上了年纪的老院判动作干脆地为太子诊起了脉,只觉得太子的脉象犹如细丝漂浮不定,实在是身体虚弱至极。
“太子身体虚弱,万不可再动怒,需修身养性才是。”院判如此说道,他怕游玉岁一个生气把自己给气没了。
从皇帝那里来的宫人闻言道:“殿下放心,陛下让殿下好生养病,若是缺了什么,便只管问贤妃娘娘要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