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芜站在原地,与太监们一起行礼,直到元烨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这才重新站直身子。
海连等人被踢了两脚,此刻半跪在地上缓不过来。
众人上前,将他们一一搀扶起来。
秋芜连忙进屋,从自己的箱笼中取出先前太子赏赐的伤药,塞进海连手里。
方才的事,海连一定会亲自向元穆安禀报。
海连认得这药,因实在吃了几分痛苦,也没推辞,收了下来,冲她笑笑,道“秋姑姑放心,咱们在殿下面前,断不会多说一个不该说的字,该是如何,就是如何。”
秋芜听罢,放下心来。
夜里,元穆安回来的时候,脸色果然比清早出去时,更沉了几分。
“九弟来过了”
他也不含糊,开门见山地问,同时观察着秋芜的脸色。
秋芜面色平静,道“整个东宫都是殿下的耳目,九殿下来过的事,殿下自然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何必还要问奴婢。”
再次被她堵了话,元穆安依旧觉得不满,可不过片刻,便恢复如常。
只是过了短短一日,被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顶撞、反驳,他本以为自己会很快就忍不住脾气,谁知竟莫名都忍了下来。
“是啊,我都知道了。”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你与他把话说清也好,免得他愚不可及地痴心妄想。”
从前那么千方百计地在他面前给元烨说好话,差点教他以为她有多看重元烨,如今看来,元烨在她心里的地位也不过如此。
秋芜瞥他一眼,轻声道“奴婢与殿下您也已将话说清楚了。”
元穆安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
他忍住又被激起的怒意,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带到身前,问“昨夜休息得可好海连说你一整日都待在清晖殿中,哪儿也没去。”
“劳殿下挂心。奴婢从前也是整日待在毓芳殿,哪儿也不去。奴婢是宫女,没资格在外闲逛。”
秋芜被他抱着,也不反抗,只是与昨日一样,偏着头不肯与他对视。
元穆安的神色又是一僵,揽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仿佛在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片刻后,才沉声道“宫女如何你如今是我的人,住在我的殿中,有我护着你,谁敢对你不敬有没有资格,不都是主子一句话的事。”
在他看来,秋芜在明面上也已是他的人。她是第一个伺候他的女人,如今又被安置在清晖殿的梢间里,明眼人都应当明白她在东宫的独特之处。
外头谁对秋芜不敬,便是扫他的面子。他自入主东宫以来,一直在宫中说一不二。
就是他身边的康成、海连这些太监走出去,都比后宫的那些妃嫔们更有面子,更何况秋芜
可秋芜幽幽看他一眼,摇头道“宫女便是宫女,就是伺候人的奴婢,与伺候谁没有干系。他们表面上兴许笑脸相迎,可背地里如何议论,奴婢都能想得到,何必还要自取其辱”
元穆安皱眉“你未出去,又如何知道旁人的议论”
秋芜笑了笑,冷淡地看着他“殿下若不信,自可让人去打听一番。流言难止,想必殿下比奴婢更明白其中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