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他。
为什会他
白锦扶在群臣的目光注视下,昂首挺胸,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朝站在最高台阶上的隆庆帝的方向走过去,等到他走到台阶下面,站在百官队伍最前面的韩玉成出列走到白锦扶面前,展开手里明黄的圣旨,百官们看到圣旨都自觉地跪了下来,只有景彧一动不动地仍站在原地,呆呆地凝望着前面白锦扶跪在地上的背影,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仿佛一尊雕像。
白锦扶早就察觉到有两炽热的视线,一直盯着他,他知那两视线来源何人,他根本不敢转头去寻找,也不表现出有丝毫受到影响,只命令自己硬下心肠,熟视无睹。
韩玉成见景彧迟迟不跪,目光凝滞,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景彧旁边的大臣提醒他一下,大臣连忙暗中拉了拉景彧的衣摆,“宁安侯,不快跪下听旨”
景彧这才有了反应,回过神来环顾四周,大臣们已经跪了一地,就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儿,心中莫名涌现出一股浓浓的讽刺,枉他自诩聪明过人,其实这天底下最傻的人。
景彧稳了稳心绪,到底跪了下来,等到所有人都跪下后,韩玉成开始宣读隆庆帝承认白锦扶皇室血脉的旨意,等旨意宣读完,高高在上的隆庆帝开“朕与七皇子骨肉分离二十余年,上苍垂怜,让朕在有生之年有父子团聚这日,今日七皇子回宫,合该普天同庆,朕要在宫中大摆筵席以庆朕寻回爱子之喜,众卿家当与朕同乐”
文武百官山呼海啸般恭贺“臣等恭贺皇上大喜,恭贺七皇子殿下大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七皇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隆庆帝命内官去白锦扶带来站到自己身边,和自己一起接受群臣跪拜。
白锦扶面带着微笑,朝下望着对他行礼的文武百官,一眼便看到景彧身在其中,像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面无表情地跟随身边的大臣叩拜行礼,心脏顿时像被什钝器击打中似的,隐隐痛,担心被人发现端倪,连忙视线从景彧身上移开,那种钝痛感却像幽灵一般如影随形,迟迟没有消退下去。
接受完百官的跪拜恭贺,要去祭天,去大鎏历代皇帝的牌位前认祖归宗,等宫里的一切流程都走完,白锦扶要坐上马车,出宫游行接受百姓们的跪拜,让所有的大鎏子民都知,他们的皇帝陛下又了个七皇子。
等游行完回到皇宫,天都已经黑了,但今天没有结束,隆庆帝在皇宫里大摆筵席,与百官们一同庆贺他与七皇子骨肉团聚这一大喜事。
酒宴上,群臣纷纷到白锦扶面前敬酒贺,白锦扶酒量浅,两杯酒下肚就已经感觉头晕,幸有江叔衡在,他像个骑士一样,白锦扶护在身后,帮白锦扶挡掉了不少酒,有官员见状感觉奇怪,奇地“大军和七殿下难之前就认识,二位似乎相熟已久”
江叔衡爽朗地笑“七殿下未被寻到前,本军有幸与七殿下在魏公府办的马球会上见过一面,我俩一见如故,已经成了莫逆之交。七皇子酒量不,你们要敬酒的都冲我来,本军陪你们喝”
来敬酒的大臣们哈哈大笑,“,那就请大军替七殿下喝了下官敬的这杯。”
江叔衡来者不拒,一连喝了三四杯,正想缓一气,忽然眼前的视线被突然出现的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不知我来敬七殿下的这杯,大军否也要代劳”
坐在江叔衡身后的白锦扶听到熟悉的声音,僵硬地抬起头,看到面前站着的景彧,脑子里顿时嗡了一下,维持了一晚上的笑容僵硬在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