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扶回过神来,也没有因为将心里话说出来而惊慌,反而有种终于解脱的感觉,望着景彧的睛大方而诚恳地承认道“对,我喜欢男子,一直都是。”
景彧嘴唇翕合了一下,脑子里突然打了结,乱糟糟的一片,还没想要如何回应,忽然一个小厮急匆匆地从他们身旁经过,不怎地,不小心撞了锦扶身上。
景彧早在余光瞥见有人撞过来的一瞬间,手已经自动揽住锦扶的肩膀将人带向自己身旁躲避,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那小厮手里端着酒水,酒壶倾倒顿时泼了锦扶一身的酒水,从腰部以下好一大块儿都湿了,连衣衫里面的裤子都遭了殃。
景彧低下看了看锦扶湿哒哒往下不停滴着酒水的衣衫,拧眉道“没事吧”
方才被景彧紧张护在身边的那一刻,锦扶感觉自己的心好像颤了两下,等平静下来,不着痕迹地从景彧手下抽回肩膀,小声道“没事。”
撞人的小厮也道自己犯了错,吓得连忙跪下给锦扶磕请罪“公子恕罪,是小的没长睛冲撞了公子,小的该死,请公子恕罪”
锦扶不习惯有人给自己磕,只是弄脏了衣服而已,没大不了的,赶紧对那不停磕的小厮道“无妨,你先起来,我不怪你。”
小厮从地上爬起来,感激涕零地道“多谢公子恕罪,小的是长公府的家仆,公子的衣服脏了,不如让小的带您去把脏衣服换了吧”
锦扶刚才脑子一热就跟景彧出柜了,但还没想好要怎面对景彧接下来的盘问,巴不得找借口遁离景彧身边,于是对小厮说了声“好”,看了景彧道“侯爷,那我去换衣服。”
景彧点点错开了和锦扶对视的目光,“去吧。”
锦扶转过身背对着景彧暗暗吁了口气,由小厮领着,去前面一座搭好的帐篷里换衣服,进了帐篷没多久,小厮很快便给他拿来了一身合身的衣服,还打来了一盆热水让锦扶擦洗身子,然后就去了外面帮锦扶守着门。
锦扶拿着干净衣服,走一扇屏风后面,脱下脏衣服先清洗了下身上被酒水沾染的地方。
他拿着湿毛巾机械地擦着身子,满脑子都是刚才景彧道他喜欢男人后的反应,根本没有注意背后有双睛正透过帐篷的缝隙观察着里面的他
东阳长公举办的马球会结束的第日,淑妃忽然派内官宁安侯府上急传景彧进宫。
昨日才见过,景彧不道淑妃突然找他有事,不明所以地跟着内官进了宫,淑妃一等他就屏退左右,命人关闭殿门,只在殿里留下景彧和她两个人。
景彧甚少见淑妃有这表情严肃的时候,好像发生了十严重的事一般,不解地问“姑母,您急召我入宫,是发生了何事”
淑妃端坐在位上,突然抬起手在桌上拍了一下,尾指上戴的银雕花镂空嵌翡翠护甲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伯斐,你可有事瞒着本宫”
景彧莫名地看着淑妃,“姑母为何这问”
淑妃见景彧一脸坦然,目光镇定,不像是在说谎的子,柳眉轻挑了下,怀疑地问“你那个现在侯府的救命恩人,你难道不道他是谁”
景彧听淑妃突然提起锦扶,眉心不自觉敛起,“姑母是说阿扶昨日不是说过了,他是宿州人,父母双亡从小被家收养,这些我都已经在宿州亲自核实过,还有何问题”
淑妃清楚自己这个侄子的为人,为人光明磊落,从不屑做那等欺上瞒下、阳奉阴违之事,既然他说没事瞒她,就一定没事瞒她,于是冷肃的神情慢慢柔和下来,叹了口气,“罢了,本宫相信你是真的不情。”
淑妃今的举动实在反常,事关锦扶,景彧心中陡然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追问道“姑母您底想说”
淑妃眉间流露出忧色,低声对景彧道“他不能再留在侯府了,你必须尽快把他送出京城,送得离京城越远越好。”
“这是为何”景彧不赞同道,“阿扶他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一个人孤苦无依,他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已经答应过要照顾他,做人不能背信弃义,请姑母恕我不能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