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她都不了解的事情,琴酒居然先一步知道了,看来组织里最近传的他和新来的研究员走得很近的八卦并不是空穴来风。
倒是她之前刻意传出去的不和传闻显得有些可笑了。
他们本来也不是什么需要掩饰的亲密关系,哪里还需要她去推波助澜琴酒听到那些传闻的时候定然能够反应过来是她做的,应该会觉得荒谬又愚蠢吧。
修剪整齐的指甲扎进掌心,尖锐的刺痛让麻吕小春及时从一瞬间的恍惚里回过神,无伤大雅地接着刚才的话调侃了他几句,然后顺势摆出一副略显无聊地姿态提出告辞。
琴酒早就习惯了她这样反复无常的态度,也没觉得哪里奇怪,手腕动了动意思意思地送客。
麻吕小春尽量自然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伸手去拿桌上摆着的小盒子,旁边就是琴酒的枪。
“那个里面装的是什么”
男人忽然冷不丁地发问道。
她的手臂悬在半空中,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反手将不大的盒子捏在掌心。
“这个吗”她轻轻摇了摇,里面的东西撞击着发出闷闷的响声,“是我平时收集起来的一些小零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
会用到,放在身上忘了拿下来了。”
琴酒顿感无趣地阖上了眼。
麻吕小春踏出院门的时候不敢放慢速度,一直快步走出很长一段距离才猛地脱力靠在了一面能够遮挡视线的墙体上,狠狠地长出了口气,心跳得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她抱紧膝盖蹲在地上调整了好半天的呼吸,才扶着墙壁缓缓站了起来。
这时她才发现,因为攥得太紧,盒子尖锐的棱角在她的掌心钻出了一个深深的红印,和旁边指甲抠出来的痕迹并列一起,显得整个手掌伤痕累累。
麻吕小春没有按动机关,神情晦暗地盯着盒子看了半晌,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它丢进了街边的垃圾桶里。
听到盒子触底那砰的一声,她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也随之一起被生生地撕开丢弃了,胸腔空落落的同时,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放松。
早就该这样了。
对别人有期待就会是这样结局。
麻吕小春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洒脱一点,她在原地伸了个懒腰,将眼底的那一点晶莹的水光用力地憋了回去,回头遥望了一下已经变成一个小黑点的房顶。
她还记得,他们用第一次任务的报酬凑在一起买下这栋房产的时候,她兴奋地说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安全屋,永远最安全的地方。
几年后的今天,她视之如龙潭虎穴,拼命表演想尽办法从里面狼狈地逃出来。
好像一处荒诞的戏剧,出人意料地让人忍不住发笑。
父母、朋友、搭档。
她一个也没有。
一个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