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厌辞刚入宫,还未进元乾殿,就被李漳喊住。李漳一早入了宫,还去了端王府一趟。如今这是趁江厌辞进殿前,以前等候在这里。
李漳抿着唇不言语,只微微皱了眉,用深沉的眼神询问着。
江厌辞望一眼李漳冻红的脸,道“昨晚的车舆多谢了。”
李漳
李漳无语地收回目光,不再多说,和江厌辞同行进了元乾殿。
江厌辞望着远处宫殿漆红檐上的积雪,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让一旁的陈大人也惊诧他的从容淡定。
这是江厌辞第二次入宫。上一次也如今日一般,和李漳同行。那次是他刚回京,进宫承陛下授爵。从那一日起,李厌辞变回江厌辞。
圣上沉着脸坐在龙椅上,李潜的尸身蒙了一层白布摆放在厅中。昨夜于端王府参宴的人都在,包括三殿下李渡。
还有几人身穿官服,和去江府请江厌辞的陈大人一样,都是负责这桩耸人听闻命案的官员。陈大人并非主审,长了一张国字脸却生了一双犀利鹰目的赵大人才是这桩命案的主审。
纵然是狠心帝王,丧子之痛也让高座之上的九五之尊面带悲戚。
进了殿,江厌辞随李漳一起行了拜礼。
圣上挥了挥手示意平身,悲痛让他不太想开口。
赵大人迈前一步,盯着江厌辞,沉声开口“臣奉命调查五殿下遇害之事,有几个问题。”
他顿了顿,见江厌辞没有开口的意思,便直接问下去“五殿下昨夜在王府设宴招待友人,洛北郡王并不在受邀之列,却深夜造访杀人生事,可有此事”
“陈六掳走我的女人,又谎称是从江府买的人欺瞒五殿下。劫持郡王府女眷为罪一,欺瞒殿下为罪二,生事离间我与五殿下为罪三。一气之下将其斩杀。”江厌辞说得坦荡,“厌辞知罪。”
一片寂静中,李渡抬眼打量了一下江厌辞。
赵大人微眯了眼,聚神盯着江厌辞的神情,以期发现些什么。他打破了殿内的安静,微提高了音量“洛北郡王好大的气性,不愧是行走江湖之人讲究个快意恩仇”
江厌辞抬眼望过来,淡淡问“所以赵大人遭遇此事会不动气,非常高兴地看着自己的女人被欺”
赵大人呼吸一滞,又很快反应过来,逼问“所以恩怨分明的洛北郡王归家之后还是未能消气,再次回到端王府杀害了五殿下”
李漳侧过脸,有些担忧地望向江厌辞。
就连高座指上的圣人也抬起头,望向江厌辞。
偏江厌辞还是那个从容淡然的模样,他缓声道“看来赵大人手上有我谋杀五殿下的人证和物证了”
赵大人又是一窒。
他要是有人证和物证,已经直接让官兵将江厌辞扔进大牢,也不会殿前审讯。赵和正为官多年办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案子,从未像今日这般棘手。案发之地可是守备森严的王府,人证物证什么都没有。除了那根白羽,只查出凶手用的是剑。若说一刀下去将头颅砍下来或许不难,可是若用剑,要么是极其锋利的宝剑,要么用剑之人剑术了得,才会使伤口那个样子。
仔细检查过李潜脖子上整齐的伤口,以及检验了案发地,便验证了后者。昨夜有雪,李潜的寝屋内完全没有留下他人痕迹,窗户倒开着,凶手剑术当相当了得,赵和正揣测凶手根本未进屋,只在窗外挥了剑。
至于那根白羽
赵和正皱眉。
那是羽剑门的标志。当年羽剑门的人仗剑行凶,每杀一人便会用一根白羽放在被杀者的剑伤处,任由鲜血将白羽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