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时在窗下写字,有时一手支额阖目小憩,有时就在床边给她盖被子。还有一次拿了帕子蘸了药膏,轻拭她唇角的伤。
后来的一次醒来,月皊却不见江厌辞,她茫然四顾,慢慢清醒了几分。屋外的风雪敲击着窗户,声若呼啸。她一下子彻底惊醒,坐起身来,侧耳细听李潜可有派人来抓她
“吱呀”的一声推门声,让月皊顿时紧张地抬起眼睫盯着门口。直到江厌辞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她紧绷的脊背才放松下来。
他肩上有积雪,应当是出去了一趟,不知道做了什么。
月皊听着窗外的烈风,小声问“三郎,你说李潜会不会再来抓我”
“不能了。”江厌辞解下沾雪的大氅随手搭在椅背,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回头,看见月皊下了床。
月皊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来,柔声说“我好很多啦,不在这里打扰三郎了。”
她总不能占了他的床,让他不得安歇。
她扶着墙壁,垂眸往外走。
“回来。”江厌辞声音微沉。
月皊回眸,欲言又止,重新在心里编着用词。
江厌辞朝她走来,立在她面前。
“三郎”月皊刚开口,就被江厌辞横掌打在她后颈,昏了过去。
月皊的身子软绵绵地倒下,被江厌辞扶住。
他今日又一次抱起她,将她放在床榻。
这下总能睡沉了,他想。
昨夜风雪给天地间做了次清洗,万物更加干净明艳。
一大早,李漳还未起身,心腹手下跑着进来禀话“殿下,出事了”
手下极少这般失态,可见事态严重。可李漳还是不悦,他揉了揉额角,问“何事如此慌张”
“五殿下昨夜遇害,没了”
李漳一下子从困顿中清醒过来。
“什么”他惊坐起,“李潜死了”
“是”手下横掌放在脖子前,白着脸禀话,“头颅被斩,身首分离,连个全尸都没留”
李漳变了脸色,眸色几经变幻,迅速掀了被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