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并不在意自己受没受伤,也完全不把这点疼痛放在心上。
温淼看着他满手的血,脑袋上一个巨大的问号砸了出来“”
你管这叫小擦伤
小、擦、伤
这他妈流产都没流这么多血。
现场一片混乱,各种劫后余生的惊叫声和骂骂咧咧的问候声交杂在一起,又吵又闹。
沈嘉喻不愿意去医院,温淼只好给温炎发了个消息,让他赶快过来帮个忙,把人先带去海大的医务室那里包扎一下。
车上的那位司机此时像是终于睡醒了,轿车里面有了点动静。
车门打开,里面下来一个女人,跌跌撞撞地朝这边扑了过来,金毛的前爪按在地上,身体微微向前压去,喉咙里发出来呼噜噜的、宛如警告般的低低呜鸣声,同时直直地朝上竖起了尾巴,做了一个充满着攻击性的动作,像是下一秒就要冲上去。
沈嘉喻眼尾余光朝这边轻轻一扫,也不知道他是看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忽然出声了,声音凉而短促“宵夜。”
这冷不丁的一声出来,向来只听温淼话的金毛神奇地收敛起了姿势,强行按下了攻击的动作,它龇牙咧嘴地回头看了一眼沈嘉喻,而后又歪着脑袋看向温淼,炸毛的大尾巴依然是朝天竖着的警惕状态,像是在等待着温淼发话,随时准备扑上去。
温淼已经懵了。
她在抬头看到女人模样的那一瞬间就懵在了原地。
那人她认识,或者说她之前见过一次。
喻溪。
沈嘉喻的小姨。
温淼下意识地回头看向沈嘉喻。
沈嘉喻明显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喻溪,脸上露出了一种轻凉又意外的表情。
喻溪身上还穿着疗养院的病号服,原本收拾得干净整齐的头发乱糟糟地披散在身后,她手足无措地半跪在了地上,满脸慌乱地抓住了沈嘉喻的手,掌心下摸到了黏腻的血,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啜泣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阿喻,小姨不是有意的。”
喻溪像是自己偷跑出来的。
但疗养院是一对一专人式看护,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从那里跑出来
更别说开着车来这里了。
像是忽地想到了什么,沈嘉喻倏然抬头。
眸光在四周一掠而过。
果然,不远处的法桐树下,站着一道灰黑色的身影。
隔着数十米远的距离,父子俩的眼神凌空对上,沈韬脸上还是挂着那副温柔又无害的笑容,那笑像是一层人皮面具,长年累月地黏在了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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