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淼微皱了皱眉,往四周快速扫视了一圈,很快就将视线定格在了沈嘉喻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被飞溅出去的玻璃碎片伤到了,他的侧脸多了一道细细的血痕,有细小的血珠从伤口一点点渗了出来。
旁边还有几个被无辜波及到的服务生小哥,刚把身上的燕尾服脱了,单手拎着往下抖着上面的玻璃碴子。
冲突像是已经告了一段落。
现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吃瓜群众们不知道是刚才看见了什么,还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纷纷站在原地,端得是一副安静如鸡的模样。
生怕自己成了被那失火的城门,所殃及到的那尾池鱼。
一片噤若寒蝉的死寂中,沈嘉喻歪了歪头,修长苍白的手指轻掠过脸侧那处伤口。
那道伤口细而长,就在他眼角靠外的位置。
还在往外一点点地渗着血。
他仿佛没有感觉到疼似的,只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手腕微微向上一抬,眸光往指尖上一落。
苍白的肤色映衬着殷红的血,格外刺眼。
沈嘉喻黑眸微垂,目光轻慢地看了片刻,而后偏头轻轻舔去指尖上的殷红血珠,忽然笑了,狭长眼尾跟着勾出一抹隐暗难辨的弧度。
三分温柔,七分薄凉。
温淼的心头忽然猛地一跳。
不妙。
温淼直觉要出事。
果然,下一秒,就见沈嘉喻毫无征兆地动了手。
那位“黑毛衣”兄弟完全愧对了自己那么壮硕的体格,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地就被重重掼在了下面的玻璃桌上,力度大得甚至能听见骨骼与坚硬钝面碰撞时所发出的沉闷声音。
吃瓜群众们像是退潮时的海水,动作划一地齐齐往后退了两步。
那玻璃桌子本来就不牢固了,这一下砸下去,桌子再也支撑不住,随着“哗啦”一声巨响成功地四分五裂。
玻璃碎片飞溅得到处都是。
惊呼声四起。
沈嘉喻却是置若罔闻,只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俯身在他耳边慢条斯理地说“宝贝儿,听话点,不然我送你去跟你爸爸见面。”
声线温柔而轻凉,话音里却有一种压不住的乖戾。
谁也不敢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刚才那幕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位“黑毛衣”小兄弟在晕头转向中仍听得打了个寒噤。
“哥”
惊惧之下,旁边的那少年已经喊破了音,愣了愣,少年冲上前去,试图将自己哥哥拽回来。
却被沈嘉喻拧住胳膊别在背后。
少年一个踉跄,脚下不稳摔在地上,手掌按在一地破玻璃碴上,血很快顺着指缝溢了出来。
沈嘉喻居高临下地看他片刻,而后慢条斯理地蹲下“又来一个”
旁边的季杭踌躇一下,似乎想上前拦一拦,温淼却是一抬手,阻止了他上前的动作,只低声说“不用去,他有分寸。”
季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