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了两秒,索性关了手机上的小游戏,直起腰来,黑眸看向温淼,又不带情绪地问一遍“我和你是单纯的父女关系”
见他老是揪着这个话题,温淼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这不是你说的吗你还记不记得你当时是怎么跟许盟他们介绍我的”
见沈嘉喻不说话,于是温淼积极且主动替他回忆道“你说这是我女儿。”
“”
“你就说,这是不是你的原话”
“”
沈嘉喻这时候是真想说一声了,这小姑娘的记忆力可真好啊,就是记忆力没用对地方,该记的东西半点都不记,不该记的东西倒是记的清清楚楚。
“你说话呀。”迟迟没听到沈嘉喻的回答,温淼又用手肘捣了捣他,再问一遍,“是不是”
沈嘉喻叹气“是。”
“那你叹什么气呀”温淼以一种看熊孩子的眼神看着他,也想跟着他叹气。
“沈嘉喻,我发现你可真难伺候啊。你让我喊你爸爸,我不喊,你不高兴,我喊了,你还是不高兴,你到底是想让我喊,还是不喊”
“”
这是喊不喊爸爸的问题吗
沈嘉喻发现她总听不出来他话里的重点。
“能不能给孩子指条明路啊”温淼依旧是完全没听出重点地感叹着,“我忽然发现,我对你脾气可真好啊,我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到你身上了,要是河马敢这么事儿逼,我就”
温淼的这句话还没说完,旁边车道上忽然横插了辆车过来,司机师傅一个激灵猛打了个转向,紧跟着又是一个急刹车。
随着一声刺耳的“吱呀”,温淼“啊”了一声,身子不受控制地朝前面的椅背上栽去。
下一秒,手腕被人用力地一扯。
温淼身子歪了个方向,一头撞在了沈嘉喻的锁骨上,口中的那声“啊”瞬间变成了惨烈许多的“嘶”,锁骨处的皮肤本就薄,沈嘉喻又瘦,额头磕到骨头上,疼得要命。
温淼被撞得七荤八素,总觉得自己在这一瞬间看到了她已经去世了好些年的太爷爷。
她喃喃一声“哇,眼前好多小星星,真亮。”
沈嘉喻“”
什么小星星
司机师傅已经稳住了车子,非常暴脾气地降下车窗,探头出去,操着一口流利的方言骂道“我日你个仙人板板哟啷个龟孙儿蹿得那么快,急着去投胎撒”
横插一杠的那位师傅同样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来,用江州方言回了句“侬刚洒”
“日哟,你说个锤子撒”
“洒”
“”
语言不通,两位司机师傅鸡同鸭讲了半天,最后同时用普通话说了一句“害,真晦气”,然后又同时收回了脑袋来,继续开车上路。
一场干戈在各自方言的作用下成功化成了玉帛。
温淼还在数着自己人生的走马灯,沈嘉喻稍稍用力把她拉了起来,垂眸看见了她泛红的眼尾“眼睛怎么红了”
温淼揉着额头闷闷地道“感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