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你要是真想从这儿横着出来,我不拦你。”
“我”
红毛一噎,肚子里有话却一时不上来,仍旧是不明白自家老大为什么对一个少年这般忌惮。
气氛又沉寂下来。
直到过了两分钟,有人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惊疑不定地说了一句“刚才那个人是不是浮生酒吧的那位沈老板”
刀疤大哥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吸了一口烟,脸色跟着又是一沉。
这就是默认了的意思。
一提起“沈老板”这个名号,刚才嚷嚷得最欢的那几个彩虹头像是瞬间哑了火的机器,有些畏惧地缩了缩脖子,纷纷是低下头去不吭声了。
尤其是刚才最愤愤不平的那只红毛。
他的脸色白得尤为明显,像是刷了一层墙皮,死白和惨白无差别地混在一起,一时间说不出到底哪个白更明显一些。
护城河这片东南西北四条街离得这么近,屁大点儿的事就能在五分钟之内传得人尽皆知,听说上个月那浮生酒吧里差点儿就闹出人命来。
只不过别人是听说,红毛和他们的刀疤老大是眼见为实。
当时他俩正从那条街上走过,刚巧目睹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酒吧有三层,一楼是开放式的,二三楼都是包厢,红毛从那儿过的时候,先是被三楼临窗的一个房间里传来的声音吸引去了注意力。
那房间开着半扇窗,男女的惊叫声和酒瓶玻璃杯的落地声混杂在一起一并顺着窗口传了出来,红毛刚循着声音仰头望过去,就看见一满头是血的男人狼狈地出现在窗户口。
男人刚站直身子,旁边就多了一名少年,那少年毫无征兆地摁着他的脑袋“砰”就砸到了玻璃窗上,发出沉闷又带着极大力度的一道声响。
男人痛苦地闷哼一声,语速极快的说着什么话,听口音,像是某地的方言,但和江州的方言又完全不同。
红毛眼睁睁地看着那少年面无表情地拎起那男人,像扔垃圾似的甩手将他丢在了窗台上。
男人瞬间大半个身子都悬在了窗外。
少年扯着他的衣领,说话一字一顿,字字都透着阴冷的血腥气“沈韬,你要是真想找死,我现在就能成全你。”
天幕深深,夜色浓得如同泼墨,那少年居高临下地逆着光,底下的人看不清他的模样,但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那种压都压不下去的尖锐戾气。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就透出来的又疯又凉的乖张,红毛硬生生地起了一身冷汗。
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顿时更杂乱了。
“操兄弟你先把手松开,不是,你先别松手”
“妈的,谁把这人给放上来的”
“不是,喻哥喻哥你冷静点咱有话好好说,先把人给放下来,成不成”
“沈老板我操,还愣着干屁啊赶紧过来几个人,先把人给拉上去再说啊”
四面八方伸出来好几只手,七手八脚地把那个危险悬在窗口的男人给用力拖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