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姓刘,单名一个问字。
他跟着萧钰的队伍一起来,路上还帮忙引路,和大家都混熟了,但军中姓什么的都有,姓刘的也不少,是以有时候为了方便,大家就叫他“绥州来的兄弟”,这样一听就知道是他了。
刘问正在和玄鹰军的兵士们清雪,听到有人喊他,一时间还有点恍惚,直起身来拄着铁锹的木柄发呆。
“小刘刘问”
他一个激灵,眼神终于有了光彩,“哎谁叫我”
他四下打量,就见青衣举起手冲着他挥了挥“这儿王爷找你”
“好嘞”
他把铁锹交给身边的兄弟,大步在雪里扑腾,短短的几步路,硬是让他走出了一身汗,到马车前的时候,他已经累的大口喘气了,配上额头上的汗,整个人都往外冒热气。
马车的门帘无事不掀开,外面的木门也关的紧紧的,实在是因为这边太冷了,风又硬,只要一打开,里面好不容易攒的那点人气全都被吹散了。
所以萧钰吩咐人办事的时候,只从窗口露面。
刘问在马车前面转了会儿,没见人出来,正疑惑着,就见马车侧边伸手一只手来,拽着他往另一边去“冰天雪地的,冻得耳朵都不好使了,我叫了好几声你都没反应。”
刘问见是青衣,放松下来,无奈的笑着说“小的是真的没听到,这周围都是叮咣的铲雪声,太吵。”
“王爷找小的有什么吩咐”刘问有点拘谨的搓搓手,他和萧钰接触不多,不太了解萧钰的性子,但见他这一路都与将士们同吃同行,没有隔几天就休息一下,全程都在赶路,他便觉得这人是个不好惹的狠人。
是以如今要面对萧钰,他心里有些忐忑。
青衣看出他的紧张,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放心吧,王爷很好说话的,你不必如此,他叫你来只是有点事要问。”
说话的功夫,萧钰霜雪似的脸从窗口探了出来,轻声说“刘问,你且看看这块令牌,你可认得”
她冲着青衣抬了抬下巴,青衣颔首,把方才捡到的令牌给他,“就是这个。”
刘问从萧钰惊人的容貌中回神,伸手接过令牌翻看,当即激动起来“小的认得这就是永城衙门的衙役带的腰牌,守卫军用的也是这个。”
他兴奋又期待的问“这是哪儿来的”
萧钰见状心里却有了点不好的预感,一般腰牌这种东西都是要随身携带的,早晚审核不能遗失,若是被埋在这大雪下
要么那人是清理大雪的时候不慎遗失的,要么那人就是也跟着一起埋在了这大雪下。
萧钰眸光幽深,看向了方才被青衣砸出个人形坑的雪地,“是从那堆雪底下捡来的。”
刘问一怔,转头看向了那堆雪,蓦地倒退了两步。
“你们清雪的时候,动作轻一点,看看底下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萧钰说的时候顿了顿,寒衣和青衣却都听懂了,俩人对视一眼,心里的滋味都有点莫名。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重,然而这还没完,在前面开路的玄鹰军里忽然爆出一声惊呼“啊”
“去看看”萧钰听着这动静不对劲,忙吩咐寒衣去。
寒衣转身深一脚浅一脚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