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层塔通体洁白,在浅金色的晨光中蒙上了一层温柔的暖晕,两侧的松柏翠绿坚挺,若不是广场上的大人们都在边走边搓手,乍一看还以为此处是春天。
大臣们陆续前来,找好自己的位置站定,交头接耳的说着话,视线却总似有若无的落在入口的方向。
定国公站在前面,双手拢在一起,扭头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荣国公和宁国公,眼里划过一抹暗色。
“今日两位气色瞧着不错啊,看起来昨晚睡得极好。”
荣国公挑眉看向他“新皇登基是大喜事,我自然睡得好,难不成定国公睡得不好”
定国公扯了扯唇角,欲笑不笑的点点头“睡得不太好,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今天不太平啊。”
宁国公嗤笑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定国公此言从何谈起啊”
瞧他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死样子,定国公心里就一阵火大,不过好在多年宦海沉浮修炼出来的忍功了得,他只是微微一笑,高深莫测的叹口气道“谁知道呢也许是要下雪吧。”
三个人对视一眼,暗流涌动间不动声色的交锋。
“哎皇子们来了”
门口的太监拉长了嗓音高喝道“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到”
广场霎时间安静下来,随即又响起了一阵低语声,“三皇子不是被关在天牢里吗什么时候放出来的”
“不知道啊,之前没听到消息。”
“不管什么时候放出来的,好歹是出来了啊,毕竟那件事可大可小,如今新皇登基,为彰显仁德,肯定是要把三皇子放出来的。”
四位皇子按着排序一一入内,清一色的皇子朝服,站在前面如果不看脸还真不好分辨谁是谁。
他们走到群臣之前站定,四人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心思各异的站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原在第一位的该是废太子,可惜他被贬为庶人,没有资格参与这等大典,二皇子便成了首位。
二皇子名君宗,淑妃之子,年十五,眉清目秀,仪态风流,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站在那儿,就把身边面色如土的三皇子衬的像个野人。
三皇子这段时间在天牢里虽然没吃苦,但和以往养尊处优的日子相比,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饭食粗糙,他饥一顿饱一顿的,不饿不肯吃,没多久就把自己祸祸成了这副鬼样子,连眼睛都暗淡了。
此刻精神不济,似乎随时会倒在旁边的四皇子身上,四皇子见状,抿抿唇,眼底划过一抹嫌弃之色,悄悄的往一边挪了半步。
四皇子是和嫔所出,名君诚,十三岁,和萧钰一般年纪,平时被和嫔宠的不像样子,丝毫不懂什么叫喜怒不形于色,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
六皇子把这一切小动作尽收眼底,默默的移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看风景。他今年不过十二岁,是德妃之子,长得英气不凡,气质也和年龄不符,带着几分少年老成的味道。
他们站定没多久,后宫的妃嫔也来了,当然,只来了几位有子嗣的,其他人都留在后宫里。